“赵嫽当时嫁给叶诏麟,旁人又是夸又是捧的,他还没有我相公厉害,我相公是状元!”
赵微君从床榻上直起身子来,边说边竖了大拇指,青梧在旁边笑,晏俍却是很不好意思了。
“想当初她们怎么说本郡主的?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偏偏来本郡主面前秀夫君,虽然本郡主依然觉得不耻,,但是,我相公可是状元诶!”
晏俍从小到大,父母对他都是严格要求,他也从来按照父母要求的去尽力完成,却仍被嫌不够。
此刻,郡主热烈,毫不掩饰的夸赞,除了叫他难以承受面色有些发红,心里竟隐隐有些渴望。
“郡主,叶公子出身名门,我自是不能相比。”
赵微君看向晏俍,她从来都不认世间的条条框框,但为何晏俍却相反,难道是读书读傻了?
“喂,你可是状元诶!要不要这么妄自菲薄。”
儒家的教导,满招损,谦受益,谦者,屈躬下物,先人后己,以此待物,则所在皆通。
晏俍自从熟读儒家经典,毫无疑问是个不折不扣的儒生,再加上他这些年从政的经历更叫其认清了很多现实。
“郡主生来便是皇室,享天家富贵,叶诏麟纵然不走科举也有祖上恩荫,然则晏某寒窗苦读十余载才至今日。”
不似某些人有祖上恩荫,恃才傲物,又不似某些人,靠一些奇淫技巧博得官家宠爱,画画什么的。
赵微君从没有想到晏俍竟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晏俍,你已然很厉害了啊。”
晏俍笑笑,“我非妄自菲薄,出身既定,进取亦然。”
“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
“哇,没听懂。”
赵微君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晏俍弯了弯唇,“郡主呢?可有什么想法?”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如今不为生计发愁,每日除了吃喝玩乐好像再想不出别的了,虽然有时候是会觉得有一点空虚。
“郡主年龄还小,可慢慢寻。”
赵微君,“寻什么?”
“自然是郡主心之所向,好不枉费此生。”
赵微君不假所思道,“……嗯,吃了睡睡了吃,然后某天突然快乐的死掉。”
晏俍从未听过如此答案,他自小便被要求立志,无论是父母还是自己,如今倒觉得郡主说的有理。
“很幸福。”
他评价。
赵微君把枕头竖起来抱在怀里,头枕在上面,“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追求幸福的嘛。”
晏俍重又咀嚼一遍,抬手摸了摸郡主的头发,赵微君也没有介意。
“不过晏俍,你是如何考上状元的呀?很辛苦吧?”
晏俍眉目清淡眼神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叫一直不怎么努力的郡主大惊失色。
本朝科举考试分为三级,发解试、省试、殿试。
发解试是地方上的考试,在秋天举行,故又称“秋闱”;考试合格者前往京城,参加春天举行的“省试”,又称“春闱”;最后再由官家亲自确定取士名单,选出前三甲。
仅仅是成为进士还不能做官的,名次靠前的还好说,名次靠后的只能一年又一年的等着哪有空缺候补,杜诃便是如此。
纵然是前三甲,也需一步一步往上磨,从七品八品做起,故而在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和助力下,想要一飞冲天是痴人说梦的。
“本郡主已经开始钦佩你了,你也就比本郡主差那么一点点吧。”
他侧头看向她,回答青梧早些说的那句话,“故而郡主,我自读书起便是每日卯时起身,一日要近乎五个时辰,你确定要聘我为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