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努了努下巴,“西厢房里呢。”
晏俍这才发现,西厢房里灯火通明,“李伯,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把人叫到一边来,李伯哈着腰,“公子有何吩咐?”
晏俍敛了敛神色,对他严肃道,“李伯,这话我今日只说一遍,你记好了。”
李伯从未见过公子如此严肃,在他印象中公子虽然少有嬉闹言笑,却也总是温和待人,今日这是……
“郡主既然嫁于我,便是晏俍之妻,我便不能让她受委屈,先前我也讲过,一切以郡主为先,若有什么我会同郡主去说。”
“所以李伯,我敬您是长辈,故而多番忍耐,知晓您是为了我好,觉得我娶郡主受了委屈,今日我还是那句话,是晏俍高攀,郡主并未对我真的做什么,您不必事事同郡主作对,咄咄逼人。”
“公子——”
“若是您执意如此,便……回永州吧。”
李伯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没有想到公子竟然会赶他,“公子,老奴——”
晏俍扶着他,“李伯,我定然会为您养老送终的,您别害怕,只是郡主若受了委屈,我也不高兴,你可明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伯咬咬牙,狠狠点头,“老奴知晓了。”
……
“芜——飞霜!你赖皮!把花给她,我不要!”
“郡主,是你赖皮吧,明明花都到你手上了,就该你去展示了。”
赵微君跟她们坐在一张大床上,玩儿击鼓传花,继续赖皮着,“我没有才艺,我不要!”
“那不行郡主,你得去——”
晏俍不好意思进去,只在门外听了听,忽然门开了,他吓了一跳,出来的竟然是宋厨娘,“呀,小晏大人,您在这儿干什么呢?找郡主啊?”
这才几日,宋厨娘已然完全倒戈了。
“不是,经过。”
他倒是真的经过,也就是过来看看,宋厨娘却自己添油加醋了一堆,“诶诶诶,郡主,小晏大人寻你呢。”
门一开,尺墨竟然也搬了个凳子坐在地上,见到晏俍只能尴尬的挠挠头,“公子。”
赵微君却从床上下来,只是面色还有些不自然。
晏俍先开口,“郡主,是我不对,没有好生管教李伯,纵他对你出言不逊,日后不会了。”
“再有,我计划把书房再腾出来一间,给你用,或者给她们住,水源的话,我问了两个同僚,看看能不能叫人打一口水井,这样距离也近些。”
他一条条给出了解决方案,反倒给赵微君弄不会了,“晏俍,我已经决定叫她们回去了,我这里就留四个人就好,你不用搬书了。”
晏俍微愣,“这……郡主,其实,”
赵微君释然的摆摆手,“她们人多,我也觉得有些拥挤。”
“郡主,听琵琶吗?”
身后不知道有谁拍了流华一下,“没有眼色,郡主说话呢。”
赵微君看向晏俍,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充满狡黠,“一起吗?好大个班子。”
晏俍笑笑,“好。”
他没有想到,赵微君今日竟然是给她一个婢女过生辰,特意叫了人来弹琵琶,像他连自己的生辰从未如此热闹过,一碗寿面便是过生辰了。
“汀一,你今日高兴吗?嗯?”
汀一感动的眼泪汪汪,“郡主,奴婢要永远跟着你,奴婢……”
赵微君搂着汀一,其他人开始嫉妒了,晏俍站在身后,忽觉这是他从来未体验过的氛围。
热闹完出来,赵微君蹦蹦跳跳的抱着猫回房,晏俍在她身后跟着,试探着问,“郡主可是爱看春徽先生的话本吗?”
赵微君脚步顿住扭头,“你怎么知道?你也爱看吗?”
他摇摇头,“我看的少,不过郡主,我有话本的下一册。”
“嗯?不是书铺还没有吗?你怎么会有的?”
“郡主信我便是。”
赵微君高兴了,着急要,“给我给我!”
晏俍趁机提条件,“郡主,过几日是王爷生辰,郡主可要回去?”
赵微君最懂这套了,她也经常“威逼利诱”旁人,“谈条件?”
“不值吗?”
猫从赵微君怀里蹦下去,赵微君打了打身上的猫毛,扬了扬头,“难为你费心思了。”
晏俍哑然失笑,除了王爷的恩情和礼法的限制,他突然觉得郡主能这么爽快答应,他心里竟然隐隐露出几分喜悦。
杏娘今日走后,她说,郡主小孩子心性,晏公子得哄。
他不懂怎么哄人,便是郡主怎么高兴,他便投其所好吧。
赵微君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问他,“猫抓的怎么样了?我看看。”
“没事,小伤口。”
“哦——”
回房休息的时候,赵微君想起什么东西没有拿,冒失的闯进屏风里,晏俍只着中衣,领口敞了一半,他立刻把衣裳拉好。
赵微君觉得自己此刻像个贼一样,采花贼,“你,你捂什么呀?我们……我们不是,夫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