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听您的。”少年赔笑道。
......
日月轮转,夜色悄然降临,为本就单调的穹顶笼上一层薄薄的纱。
少年走在回家的路上,与村中的不少人擦肩。
原本是留他过夜的,但屋子拥挤,他怕碍了老人们休息,谢绝了这个好意。
秦风洗过脸,盘膝而坐。他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每个细节依旧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也能想起来以前发生过的事了?”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村中孩童们的嬉闹打斗、妇女们的侃侃而谈、老人们的淳朴善良。
而五天前他在爷爷家迷离的场面也呼之欲出:怪声响起,刹那之间一道不可名状的锐鸣自他耳边荡起,朦胧诡异的灰影透过双眼,倒映在脑海,将他的神志侵占。
随着声音落下,他发现自己木讷的朝着桃林前进,过了半分钟左右才被枯爷爷拉住,接下来就是他所熟知的画面了。
至此,盘坐着的少年冷汗直流,双眼充斥着恐惧,那轻声的低语令他毛骨悚然,只能大口喘着粗气来缓解内心的恐慌:“那到底是什么?那我父母他们该不会也......”
他只得在原地暗自悲伤,久久才缓过神来,夜色又浸染了他的眼眸。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秦风狐疑之接,无意间瞥见自己的左腿。
对啊,那天之后他的左腿莫名其妙般就完好如初,而且自己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好。
不时,又一个细节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今天回来的时候村里人并没有刻意的去躲着他,而是很稀松平常的从他身边经过,并没有因为看见他而退避。
“这谁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呢。”少年高兴之余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慵懒的躺下,困意涌上双眼,将他拽入梦乡。
......
梦里,无数暗色的天穹叠加在一块,层层分明,犹如龟裂的瓷器。碎裂的天穹下,他站在一条河上,周围数不清的人影在错杂交替,从他身边走过,视他若无物。
不可名状的声响自碎裂的天际滑落,回响在少年耳畔。
少年急忙抬眼转向无尽黑暗包裹的天空,与其说是天空,倒不如说是一片压抑的深渊,刹那间身旁的行人如烟飘散,化作无尽的桃树将他包围起来,每颗上面都开满了血一般殷红妖艳的深色桃花,让这方寸之地充满诡异——这是那片诡异的桃林。
漫天的桃花从树上脱落,飘荡在他身上,他分不清方向,恐惧瞬间将他填满,开始漫无目的拼命地逃窜着。
“无需恐惧,如今你已经‘完整’,我要沉睡了。”声响化作实质,回荡在秦风的脑海。
“什么完整?你究竟是谁?”秦风眼中惊疑,痴痴问道。
“无需畏惧,你自会知道。”
我知道?秦风心中暗惊,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
无需畏惧?秦风斗胆朝着黑暗大喊:“你是谁?我的父母又在哪?”
许久,空荡荡的世界不再有所回应,只留黑暗与他相伴。
秦风凝望着远处的天渊,漫天的黑暗突然像是有了生命,如稠墨般朝他袭来,将他完全包裹其中,意识深处那抹灰暗微微颤动,将他拖入沉眠,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似乎听见了——圣山。
清晨,一缕微光映射在少年的脸上,轻抚他的脸颊。
少年朦胧睁眼,用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且陌生,他还在家里。
又是那奇怪的梦吗?既然是梦的话为什么又显得那么真实。
秦风顾不得洗脸,连忙穿上鞋子就朝着枯爷爷家里飞奔,路过铁匠铺时也没有稍作停留,铁义看着急切的少年飞驰而过,眼中浮现一丝疑惑,不是说好的被枯爷教的快不行了吗?
村口,秦风急忙打开门,老夫妇二人依旧在桌前等着他的到来。
“起得晚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老人道。
老妪却是不管这些,只是连忙招呼秦风坐下。
少年并没有着急吃饭,正色问道:“爷爷,我父母真的进了桃林了吗?”
老夫妇二人有些诧异,枯爷爷回答道:“对啊,怎么了吗?”
秦风继续追问道:“您或者村里人亲眼见到他们进去了吗?”
这次老夫妇二人愣一下神,老人随即开口道:“这倒没有,只是这么长时间,除了去桃林以外都应该回来了。”
“怎么了吗,小风?”枯老爷子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爷爷,快吃饭吧。”秦风没有再表现出什么奇怪之举,此刻他已确信引他入圣山的,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