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姨,我也刚从北地回来,您都不说想我啊。”
墨渊见她俩亲的,也跟着打趣。
老太妃剜了她一眼,像是气恼他打断了自己和锦婳的亲近,不过嘴上却还是担心的,“这次着急忙慌的去了北地,可是出了什么事?”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老太妃不可能不担心墨渊,尤其北地之事一有不慎便会牵涉到大梁的安危,她更是忧心。
墨渊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是什么大事,去年北方大旱收成不好,最近正值春麦播种季节,恐怕北部众族会闹饥荒,此次前去便是加强北部兵防,防止他们南下抢掠。”
大梁与北部众族关系紧张,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年年都得发生几回,谈不上伤亡,但又不得不防,一旦大梁防守松懈他们就敢得寸进尺进犯边境,因此,自古边防就是个长久的差事。
“哎,北部众族一向对中原各国怨念颇深,也是个难事。”
墨渊点点头,他镇守北疆这些年,见惯了两国百姓的仇恨,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与北部众族通商,既能解决北部众族粮食短缺的现状,又能促进双方友好往来,奈何北部众族始终带着仇视的眼光看待他们,一直不同意此事,所以这个想法也只能被搁置。
“为何北部众族会如此仇视大梁?双方并未见什么大规模的战役啊。”
老太妃和墨渊目光相对,同时叹了一口气。
“此事还要从先帝时期说起,”老太妃望着窗外缓缓开口,声音里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情感,仿佛透过浓浓夜色再看另一个人,“先帝年少时,大梁与北部匈奴部族的关系还不算紧张,双方也有小规模的商贸往来,甚至匈奴还曾嫁过居次,也就是匈奴的公主,来我大梁。”
老太妃收回视线,“不过也正是这位遥乐公主,改变了两国的关系。”
“乐遥公主?”
她父皇登基之时乐遥公主早已离世,因此她们对此等辛秘之事更是所知甚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她是现任大汉的亲姑姑,当年嫁给先帝为妃,先帝对她极尽宠爱,甚至刚进宫就被封了妃位,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却引起了当时身为皇后的上官谨的忌惮。”
说到这儿她大抵也能从老太妃的语气里感觉到些什么,后宫辛秘,有时候远比前朝斗争更为肮脏。
“后来她顺利的怀上了先帝的孩子,上官谨侍奉先帝多年都未有子嗣,因此更是嫉妒乐瑶荣宠一身,竟暗中设计想要对腹中胎儿不利,没成想瑶乐与胎儿性命相连竟也随着去了。”
“匈奴知晓了此事,便对大梁怀恨在心?”
老太妃点点头,“乐遥是匈奴唯一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更是被匈奴百姓奉为圣女,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当时的大汉,因此乐遥逝世后虽先帝从重处置了上官谨,但匈奴百姓还是不领情,甚至扬言迟早有一天要大梁皇族为乐遥公主陪葬。”
说到此处,老太妃深深的叹了口气,“乐遥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子,她坚定而执着,主动远嫁大梁为的就是两族能够交好,能让匈奴百姓得到大梁的帮扶,奈何红颜薄命,落得如此下场。”
锦婳也叹了口气,她虽没见过那个女子,但从老太妃的描述中也不难看出那是个多么有魅力的女子,一生为民为国,甘愿离开生长的土地,只身来到大梁,却命陨于此,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聊完这个沉重的话题,一切旖旎的氛围都被冲淡,锦婳闷闷的回房,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有点心疼那位遥乐公主,她若是还活着,定然会是位受人景仰的圣人,可惜如今匈奴与大梁反目成仇,与她本意背道而驰,如若她泉下有知,怕是也会感到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