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怎么,很奇怪吗?”
听到她的反问,再看她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他心底那一丝诧异也消失不见。
说的也是,谁规定女子不能从军的,像当年的老太妃,不就统领十万京卫军护大梁皇城周全的吗,像自己的副将乐萤,不也是能当大任的名将吗。
他勾了勾嘴角,当起一抹笑意,“放在你身上,好像也不奇怪。”
锦婳也笑了,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那从眼底溢出的自信和坦然,竟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好美,怎会有人拥有如此美貌。
这一刻,他只觉得天地失色,仿佛世间光彩悉数聚于她一人身上,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
“自古女子便是相夫教子,但又有谁规定女子只能守在后宅的,我偏要做不一样的那个,天大地大,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呢,没有什么能困得住我。”
这番言论可谓是大不敬了,若是被那群整日只知弹劾这个弹劾那个的酸儒听去了,定要治她个不尊不孝的罪名,但在他听来却意外的让人感到舒坦,好像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月色如水,更深露重,两人并没聊的太久便各自回去休息了,回到房间,嗅着暖融融的沉香味,她总算放松下来,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
宫里的女人尔虞我诈,且心狠手辣,比起兵战商战还要过分几分,她在宫中这三月,就连睡觉也都不敢大意,须得时刻保持警惕。
她这一觉便睡到日上三竿,老太妃知她身子还没大好,也不许人去扰,这含饴弄孙的生活,她想想都觉得惬意。
锦婳睡醒起来,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不知今夕何夕,直到青槐来叫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了皇宫。
简单收拾过后,她便去给老太妃请安,虽说老太妃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但她还是想去陪陪她的。
“祖母,昨晚睡得可还好吗?”
今日的她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人也更活泼了,老太妃看了也是高兴的紧。
“有你在身边陪着,祖母开心的很,自然是睡得极好,你呢,可还住的惯吗?”
锦婳点点头,绕到老太妃身后为她捏肩,她年轻时曾经受过不少伤病,到现在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作为国医圣手,对于这种陈年旧伤有自己的一套治疗体系,当即便在心底裁定了治疗方案,无论怎样,也要让她过的舒服些。
“祖母,最近几天天气都不算好,听岁和姑姑说您的肩膀一直在疼,可否让我看看。”
对于她这提议,老太妃本是不想答应的,毕竟往日刀剑无眼,她这肩膀上满是丑陋的疤痕,她怕吓到孩子。
锦婳看出她的担忧,将脑袋放在老太妃肩头,轻声呢喃,“祖母,我也心疼您呐,而且我在宫里时闲来无事,自己看了不少医书呢,如今也算是半个医者,我实在不忍心看您疼痛难忍,就让我给您看看吧。”
见她半是撒娇半是心疼的语气,老太妃哪还能忍心拒绝。
寝殿内,看着老人背后密密麻麻的伤痕,她心里止不住的抽痛,这个女人究竟是经历过什么,哪怕是她这样见惯了伤疤的医者也不禁心头一紧。
“放心吧祖母,我一定医好您的肩膀,绝对不让您再受这病痛的折磨。”
虽然现在她的旧伤三天两头扰得她不得安宁,但其实她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伤痛,无论是对是错,曾经犯下的杀戒总归是要还的,近些年来,她总觉自己大限将之,身体上的疼痛早已不再奢求能医好,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十万京卫军。她怕若有一天她撒手人寰,这十万大军无人指挥,怕是会引来灾祸。
如今听到她说要医好她的伤痛,也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一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