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直言寻找帮手,恐怕这位胖大姐会立刻拿起扫帚将他赶出门外。
连续敲击玻璃数次,女子方才抬起头,她慵懒地看着胡里,不悦地回答:“六人间每晚二十枚金币,四人间三十枚!”
胡里皱眉问道:“大姐,我睡眠浅,受不了鼾声,还有单独的房间吗?”
“想独处就去魔法旅馆,来这做什么呢?”
那个女妖精显得越发烦躁,从藏匿之处摸出一本沾染着她唾液的古老羊皮卷,翻阅一下,宣告道:“只剩一间,每晚八枚银月币!”
这里的独立房间,价格无非就是一个字的差异,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进来!”听见胡里的回应,屋内的人仿佛松了一口气,锁链转动声响起,木门微微开启一条缝隙。
胡里踏入之后,周啸里探头望了望外面,随后关紧房门,不仅反锁,还插入了内部的铁栓。
“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是不是过于艰难?”
周啸里走回,胡里望着他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庞,满心的愤怒也悄然消散。
作为拥有古老传承的术法师,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胡里虽对周啸里不满,但同为术法界一员,内心还是不禁涌起一丝同情。
“艰难,但也得活下去,咳…咳咳!”周啸里的话还没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胡里清晰感知到他身上的冰冷邪煞之气。
失去了护体法器罗盘,周啸里的体质最多只比常人略强一些,他修炼的并非正统术法师功法,无法抵挡阴煞寒气的侵袭。
胡里摇头,环顾室内,不禁愣住,皱眉问道:“你就靠这些维生?前阵子从我这里赚的钱呢?”
窗户旁的桌上,摆放着几包腌菜,四五个冻结的硬馒头,挤在腌菜边,陶瓷壶中的热水早已冷却——
“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欠教训?上次赢我的三千银月币呢?”
胡里一生中,向来是别人头疼的角色,这次算是碰到了对手,对于这个一字一句说话的人,他心中升起无力感。
周啸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瞥了胡里一眼,回答:“治病了,给我母亲!”
“还算孝顺呢?”
胡里仔细端详周啸里的面容,心中推算一番后,说道:“你幼年丧父,独自照顾母亲,但她中年失明,你投身这行实属无奈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周啸里一贯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似乎胡里的话语触动了他。
胡里微笑道:“从你的面相看出来的,你家传的学问应是奇门遁甲之士,不会不信这些吧?”
周啸里的额头异常高耸,而在八卦中,额头象征乾卦,代表父亲,额头高耸便有伤父的寓意。
近代中,拥有这种面相最典型的人物便是那位传奇领袖,他的额头同样高高隆起,从小与众不同,父亲常贬低他,父子关系不睦,父亲也在早年离世。
“你是为了给母亲治病而盗墓?”看透周啸里的面相后,胡里对他产生了些许改观... ...
周啸里沉寂地点头,低语:“母后的双眸被永恒的黑暗吞噬,唯有以星辰之光的眼角膜方能重塑光明,然而医巫所言需以八万金币为代价,我……我的财宝远远不足!”
或许是被胡里触及了内心的隐秘,周啸里的言辞较以往更加丰富,不再似往常般生涩难懂。
“胡里,阴穴被我不慎唤醒,绝非有意为之!”周啸里猛然挺首,眼神中充满了恳求:“我无力封印此魔窟,你……你能施援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