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胸口无法消除的疤痕,会成为男人终身难忘的梦魇。
让他永远觉得亏欠。
将军府她必然要走上一遭,冒牌者的身份会让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虚假的纹身太容易留下把柄,破釜沉舟拿掉所谓胎记,反而能让她从被动变为主动。
她只需以被除去胎记的受害者身份前去即可。
拐卖她的人偶然得知罗基一直在寻找胸口有胎记的女孩,因此怀疑她就是将军要找的人。
害怕被报复而一不做二不休,用刀除去她身上的胎记。
这完全能够说得通不是吗?
就算有人质疑,她也可以装作受到巨大刺激,而忘掉了许多细节。
选择性失忆这种东西并非全然没有用处。
比起去到将军府后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她更喜欢将节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言清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胡先生正坐在床边守着她。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
一向不喜形于色的男人,此刻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握着她手的掌心有温热的汗,似乎一直不曾松开过。
“要不要喝点水或是吃点什么?”
见她醒来,胡先生忙问。
言清望着天花板没有理会他,原本水润的杏眼没有焦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许久,她眼睫颤了颤,从男人掌心抽回手。
“我想自己待会儿,先生。”
注意到男人没有包扎的伤口,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放弃言说。
胡先生张了张嘴,烟灰色的眸子沁满愧色:“好。”
房间外,他站了许久没有离开,点起一支烟抽了几口。
往日抽烟很少的他,这阵子却像是染上了烟瘾。
一同戒不掉的,还有把一颗心虔诚捧到他面前的女孩。
他无奈笑了笑,没想到自己会有沦陷在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最不值钱的感情里面。
将烟按在左臂的伤口上碾熄,黑灰嵌入绽开的红肉,已经干涸的鲜血再次涌动,他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痛。
接下来的几天,胡先生推掉了帮派里的所有事务,全程待在公寓和言清在一起。
言清却对他若即若离,仿佛对他的利用心存芥蒂,与他相处时隔着层不薄不厚的膜。
二人共处一室。
言清坐在病床上,他就站在一旁。
“阿清——”
“先生——”
一阵静默后,两人同时开口。
言清望着他:“还是先生先说吧。”
胡先生上前坐在床沿,抓住她的手。
她缩了缩没能将手抽回,便不再想挣脱他。
“我替阿清安排了训练。”男人指腹在她手背摩挲,犹豫着开口,“你若不愿——”
他顿了顿,没有直接将话说完。
将军府到底是一条未知的路,这段路需要她摸索着前行。
“这正是我想跟先生谈的。”
言清用自嘲的语气说,“您知道的,我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