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安:“他和妈说,是云早早的青梅竹马。”
林芳闻言,神色古怪:“他俩算什么青梅竹马。楼野被扔到部队时,早早还上学呢。”
不熟?不熟能天天赶着给云早早做饭?
云归安天听完心里更堵了。
按理说,不用自己出手,云早早身边自动出现了别的男人她该感到高兴。
是的,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为什么心里憋屈的情绪不减反增?
她要的是云早早嫁给一个平凡又普通的男人,最终她也只能仰望自己。
而不是什么首长的儿子!
思及此,云归安表情越发冷漠:“她确实很讨人喜欢,短短几天就让人围着她身边转了。”
林芳察觉她情绪不太对,转身到厨房端菜,招呼着众人准备吃饭。
没人搭话,云归安差点憋出内伤。
饭桌上,云归安几次想重提这事都被林芳找话题岔开,云建国父子也默契地当没看到。
当晚,云母和云父说了许多话,说着说着云母又开始犯愁:“我觉得让早早跟人相看的事再缓缓吧,我瞧着楼家小子也不错,她那边我们暂时不用急。
可是归安她……你说说,她都没见过陆毅驰,怎么就非他不可了?真的是愁人!”
“哼,她哪是看上人,她是看上陆家罢了!”
云母苦着脸,犹豫道:“她想嫁到陆家,也是因为从小过够了苦日子。
要不,现在就把东西交给她?这手里有钱了,自然也不会盯着别人手里的东西了。”
平时家里这几个孩子都是丈夫管,她很少掺和。
可轮到失而复得的小女儿,她总忍不住心软,再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云母是又气又无奈。
完全不能多想,一想就心塞。
云建国多少猜到妻子这段时间不好受,心疼归心疼,他还是拒绝了妻子的提议:“不是去钱的问题,她态度就不对。
你没发现云归安对家里任何人都抱有敌意吗?她讨厌早早,因此也讨厌维护早早的我们。”
“我没有不疼她——”
云建国:“我知道,这是她自己现在思想还转不过弯来。放心吧,等九月开学,她就没心思管云早早的事了。”
云建国教孩子的办法向来简单。孩子眼界低,他就让她多读书。
孩子嫉妒心强,开导不行的话就送到最艰苦的环境里磨炼。
他不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为云归安偏激的行为找补。
作为一个父亲,他会尽自己所能给孩子铺路,不会轻易否定他们。
但如果她依旧意识不到自己身上的错误,总搅和得家里不太平,云建国就要想办法将她和其他人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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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洗完澡出来,就见妻子半躺在床上发呆,他把毛巾扔过去,半湿的脑袋熟练地往她胳膊一蹭:“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不应。”
林芳拿过毛巾,动作心不在焉地帮他擦头发:“在想楼野和早早。”
“......??”云泽腾地一下,上半身坐直了,扭头问:“楼野?早早?你怎么把他俩扯一起了?”
林芳没好气地瞥他,毛巾轻扔到他的脸上:“好好说话,什么叫我把他俩扯一块?
是归安说的,楼野好像对早早有意思。”
“什么?楼野那小子看上早早了?我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没事献殷勤,果真是只大尾巴狼!”
林芳见他越说声越大,赶紧伸手捂他嘴巴。
“你声音小点!大半夜嚷嚷什么呢,人楼野也不差啊,要长相有长相,家里条件也好。”
云泽横眉竖目,脸色紧绷:“你当楼家太平啊,乱着呢。”
林芳一听,也不凶了,抱着云泽胳膊催促他继续。
云泽:“外头说啥楼首长偏心小儿子恨铁不成钢,都是假的。
楼首长最看中的是他家老大,楼霄。你当宋家为啥那么紧张楼野,那是真出了事的。”
林芳一脸不信。
云泽:“嘿,你这啥表情啊。你想想看,楼野要是受重视的话,老首长为啥不给他在部队里铺路,反而将所有资源全紧着楼霄。
不铺路就算了,楼野当时想留部队里继续往上走还不是被亲爹压下来了,楼家水深着呢。
再说,楼野脾气也是个混不吝的,早早那性子嫁过去,受欺负怎么办?”
林芳听了直叹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也挺不容易的。
不过,你在这气愤填膺有什么用,还得看早早喜不喜欢,她要是乐意,你拦得住?”
云泽:“早早那里,我会跟她好好说的。她从小就听话,肯定明白我们的想法的。”
林芳嗤笑:“我就看你吹牛。依我看,早早喜欢楼野也没什么不好的。
周姨昨天和妈聊天时,可是隐晦地说了希望两家婚约维持不变。
可你想想,归安也惦记着陆毅驰呢,回来后天天往他妹那跑,她的心思,你懂我懂,爸妈也不是傻子。”
“她要是知道了陆家的想法,你觉得她会不会再跟早早吵起来?”
“你就庆幸早早对陆毅驰没什么感情吧,不然有你头疼的。”
这些话真让云泽又开始头疼了:“哎——”
“反正我觉得,还是尽快给早早定门亲事比较好。”林芳手指放在他太阳穴温柔地按摩。
云泽闭上眼睛,发出舒服的叹息声:“等我找个机会考验一下那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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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安陷入自闭后,没再跳出来捣乱,云早早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她几乎没怎么出门,一直窝在院子里绣东西。
云早早通过李建梅介绍,顺利跟裁缝店牵上线。
别看那家店普普通通,还开在偏僻的巷子里,里面的东西确实不错。
只是价格贵得离谱。
最便宜的裙子也要百十来块,比百货商场里的外国牌子还要贵。
那些珍贵独特的刺绣就更贵了。
云早早跟老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板也很好说话,看过她绣的东西后立马邀她来店里工作,还表示工资什么的都好商量。
云早早没急着答应。
刺绣对眼睛伤害不小,她这会儿绣东西也只是权宜之计,倒没有专职的想法。
老板看她态度坚决,又舍不得她的手艺,一番讨价还价后,两人商定了寄卖分成——不管以什么价格卖出去,店里占三成利润。
谈妥条件后,云早早留下了两件样品。
一幅山水渔读图,另一幅是芙蓉鲤鱼图,做扇面或小屏风摆件都很好看。
从裁缝店出来,云早早面上从容,实则内心忐忑,本以为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卖掉,没想到两天后,老板就通知她卖出去了。
买家出手十分阔绰,还额外定了幅麻姑献寿图,光是定金就付了四百块。
对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在一个月内交货。
为了不耽误活,云早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连吃饭都是随便糊弄两下,保证饿不着肚子就成。
忙活了二十来天,总算在交货日期前把成品赶出来了。
按老板意思,买家还要付六百块钱的尾款。
除去给店里的分成,她忙活了二十多天赚了七百,平均每天三十多块。
这笔钱对云早早来说也不少了。
但她还是坚定了不能只靠这门手艺吃饭。
哪怕以后接活也不能像这次赶进度了,光绣完这一幅,她肩膀就酸得快抬不起来,眼睛又干又涩,见着光就想流眼泪,长此以往还了得,铁定瞎了。
云早早想到这,小脸雪白,瞧着可怜巴巴的。
楼野见云早早手肘撑着桌子像是在发呆,本来想敲门吓吓她,正好看见这一幕,心脏骤然紧缩。
顾不得敲门,三步并两步快步走到云早早面前,一时间也顾不得注意分寸,两指用了点力度,将云早早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些。
面色难看,语气微沉:“谁欺负你了?”
“......唔?”
云早早被迫仰头,一脸懵逼。
他在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