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相毅养伤期间,郁娘曾随郑楹去探望过几次,见蒋相毅一身英武豪侠之气像极了夫君生前,又是郑楹的救命恩人,当下便生出不少好感,再加上那日清晨见蒋相毅三招两式制服詹沛,好感之外更添崇拜。
郁娘风趣健谈,与蒋相毅聊得投机,两人日渐熟络起来。郑楹在一旁慢慢也看出点端倪。
“郁姨,你是不是……对蒋四叔有点意思?”郑楹某天忽然怪笑着问道。
郁娘红了脸,笑道:“快别瞎说,我只是看他举手投足间那份气度像极了你父亲生前。”
郑楹扑哧一笑,随后黯然道:“不巧我昨日听说荇泽来人催他去军中督练新兵,你怕是有一阵子要见不到他了。你若真是有意,可要早些想法子表露心迹。”
“什么表露心迹?瞎说什么呢。”郁娘嗔问道对于蒋相毅,她虽有动心,却也只是动心而已,并未往长远上想过。
“郁姨,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就只管说。你还年轻,不该把后半辈子耗在我和阿樟身上。”郑楹认真说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男女之间的那些……我都明白。在这种事上,抛却身份,你我都是寻常妇人,你不需向我隐瞒什么。”
“楹儿……”郁娘开口便哽咽起来多年来,外人都以为是她在照顾郑楹,她自己心里却清楚,郑楹又何尝不体贴着自己,两人之间更多的是相濡以沫。
郑楹握了郁娘的手,想了想,低语道:“我过几日设个小宴为他饯行,你也来……”
“别,别折腾。”郁娘心知不妥,立即打断。对于外人的眼光,她还没有洒脱到能够全然无视的地步。
郑楹一笑,拍拍郁娘的手,解释道:“郁姨放心,不是折腾,我也有些疑惑的事情,想趁此机会问问清楚。”
隔日,郑楹果然请了蒋相毅前来。宴席虽简单却也不乏精致,三人早已相熟,很快抛开拘谨,席上兴致颇高,一边饮宴,一边谈笑。
吃到一半,郑楹放下筷子好奇问道:“蒋四叔,我一直纳闷一件事,是你的私事,以前不好开口,现已熟悉了,就忍不住还是想问问,你有这样安身立命的好本事,为何会没有家眷?”
“唉,说来话长,年轻时几番折腾,耽误了下来。”
“那你给我们讲讲嘛。”郑楹促道,郁娘则在一旁斟了酒。
蒋相毅摆了摆手:“都是惹人不快之事,说它扫兴。”
郑楹见他推辞,抿了下嘴。蒋相毅看到,不愿拂她意,陪笑问道:“你果真那么想知道?”
郑楹眼神一亮,急忙点头。
“我家长在广宁府,父亲是望仙派传人,我自小习武,邻家一个女儿跟我同岁,喜欢我,我也喜欢她,谁知道她十六岁上竟被家里卖去大户人家做人侍妾。我知道后,跑去她家逼问出那人的底细,得知是京城的大官。我仗着功夫好,又年轻,什么也不怕,愣头愣脑只管跑去京城找她。深宅大院的,好容易找到了她,谁知她却拿剪刀抵着自己脖子,死活不肯跟我走,也不听我说,大喊着叫人来拿我。”
“她定是有苦衷,怕这家人找她娘家的麻烦。”郁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