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没再身着那副张扬骚包的大红装扮,而是一身的雅黑,语气也不复平日里的跳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细看之下,竟也能看出几分儒雅。
“小陈真人,你却不知我老韩整整憋了三十年啊,三十年!”
不知是醉意朦胧还是水雾太浓,陈泰竟在他眼中看到了些许水迹。
“我蒙祖上余荫得了一头灵鹿,苦心练法却只在内门中名列中游,我觉得那不是我的问题,之后在古修洞府偶得一门火术残篇,方觉得世间法术精妙不过于此。”
“此术与我心性极为相合,可惜只有残篇,不能得道,我甚至不惜忤逆也下定决心要补全它,潜心修炼下法力精进一日千里,自负在灵鹿观中难逢敌手。”
“可惜啊,此等妙术在当时来的鹿鸣山高修口中被批的一无是处,而我老韩也有些坐井观天,大比之时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
“但我老韩不服啊,这术不过只是残篇,我老韩修行时日也短了些,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来。”
“此后我老韩就爹娘不亲、舅舅不爱的自己钻研,甚至还拉上徒弟一起,有时候觉得我会不会也耽误了这孩子?”
“好啊,好啊,我现在知道了,我是耽误了他,但这门术,它没耽误这孩子啊!”
“谢谢你啊,小陈真人,你是这孩子的福星啊!”
烈火道人握着陈泰的手又哭又笑,搞的陈泰甚至有些尴尬。
他没见过这场面。
好在一声钟鸣替他缓解了气氛。
正客到了。
岳道人高坐正堂,灵鹿观主等高修分坐两旁,择出的弟子们坐在下首,韩道人此时神采奕奕,见到陈泰一张嘴笑出两排白牙。
岳道人那万年不变的臭脸上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今日大比结束,既是庆功,又是庆别,大家今日欢聚一堂,饮酒作乐,不必拘束。”
“来,起乐!”
观中子弟无不是世家大族,在享乐一道上自然也是有研究的。
陪侍的乐师也都是从各家千挑万选出来的最出色的。
一时间鼓瑟吹笙,钟鼓齐鸣,仙音悦耳,好似珠落玉盘,水石相激,噌吰如钟鼓不绝。
宴至正中,卢毓仰身而起,大笑道:
“如此良辰美景,仅仅宴乐未免单调,诸君且看我的手段。”
说罢掏出一幅卷轴,正是昨日在台上击败韩喻的第二幅。
“还请岳真人助我。”
得上首岳道人首肯后,卢毓将画轴一甩,众人感觉身边懵懵之际好似换了個场景一般,但又不知有何变化。
悦耳的声音自湖边响起:“姐妹们,快些,诸仙家等得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