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戛然而止,那双黑色的官靴止步在门口,沈文建转回身子,轻声“哦”了一声,眼神犀利的紧盯着跪趴在地上的钟子宁。
“伯恩出殡的那天,下山的时候我见过他,他确实长得和伯恩一模一样,因为刚刚下葬,一时我也有些恍惚,我问他是谁,他就说他叫苏慕,至于其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这样”
钟子宁那天见到苏慕的过程给沈文建讲完之后,心中一块大石像是落了地,悬着的心随之也沉了下去。
沈文建质问道:“你当初为何不和本官说?”
“因为…因为”
钟子宁不知该如何告诉沈文建,总不能说既然苏伯恩死了,找了一个和苏伯恩一模一样的人,利用他用来和沈文建搞好关系,这样以后沈家还能照顾钟家的生意。
这种小心思虽然瞒不过沈文建这种常年混迹官场的人精儿,但是这话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说出口来。
钟子宁稍作迟疑,急忙说道:“我想查清楚之后再来禀报沈大人,担心他有可能是易容冒充,害怕沈大人空欢喜一场”
“苏慕,本官已经确认过了,就是伯恩,千真万确,这个就不用质疑了”沈文建缓步走回堂中,走到钟子宁身旁便止住脚步,垂眸问道:“那你下葬的那人是谁?”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所担心的问题还是被沈文建问了出来,钟子宁骇然的抬头看向沈文建,杏眼圆睁,拧眉问道:“沈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沈文建蹲下身去,直盯着钟子宁的眼睛,冷声道:“既然苏慕活生生的在眼前,那下葬的那人呢?总不能是复生了吧,当时仵作都看过伯恩的尸体,尸斑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人,下葬的那人那就是伯恩啊,千真万确的伯恩啊”
钟子宁双眸水雾顿起,不是为了那死去的苏伯恩,而是为了她自己此时心中的冤屈,她只是动了一下小心思,但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钟子宁百口莫辩,难辞其咎。
沈文建继续追问“但是他现在好好的在那呢,这你怎么解释?”
钟子宁泣声道:“大人,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现在那墓中无人,而活人就在眼前,你给本官说你不知道?你说的话你自己能信吗?”沈文建拂袖站起身来,现在连看都懒得再看钟子宁一眼。
“这……”一颗颗泪珠从钟子宁的双眸中滑落,此时的钟子宁无言以对,脑中一片空白,娇躯战栗不止。
沈文建指着钟子宁厉声喝道:“钟子宁,纸是包不住火的,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本官说清楚”
“大人,我真不……不对,还有一人能证明”钟子宁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老道士,急忙直起身子,膝行到沈文建身旁,道:“道士,还有一个道士,大人……容我一些时间,我找到那道士您就知道了,他还给过苏慕衣服,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道士?”沈文建蹙眉沉思半晌,确实是听苏慕讲过,这倒是和钟子宁说的一样,看钟子宁此时也不像是说假,稍作沉吟道:“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到时候还是讲不出来的话,那你好自为之吧”
“三天?”钟子宁怔住在了当场。
人海茫茫,三天时间去找一个云游道士,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文建哼道:“怎么?那两天?一天?”
钟子宁无力的垂下头,声音有些沙哑道:“三天就三天,子宁谢大人”
……
“大哥……钟子宁的事你就别管了”沈远给苏慕身前的酒盅倒了一杯酒。
苏慕方才本想拉着沈远一起去府衙给沈大人说清楚,虽然钟子宁前几天刚刚弄的他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但他也不想让钟子宁被冤枉,看今天的架势,沈文建是要赶尽杀绝,把钟家给除掉。
而沈远一听苏慕的目的,却把二人拦住,带着二人找了一家酒楼的二楼靠窗位置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