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凿石开路,今人攀登此峰亦会甚觉艰难,及至缓缓登至峰顶,便可俯瞰丹鹤云中游,旁山青点点,不过在两汉之际,如欲登至峰顶,难免更显惊心。程、姚二人攀登之际,天际逐现晨光,渐蓁瞧见前头有座天然石矼,其长约有数丈,宽仅三五尺,两侧除了悬崖峭壁,尚有薄雾浮动。
程鸿渐观瞧下左近地势,随后说道:“这里唤作鲫鱼背,我先前上山习练棍法,倒是走过这里,不知你会不会怕?”姚蓁蓁笑道:“你都走过了,那我也不怕。”言下未现丝毫惧意。
程鸿渐观此情形,复又温言叮嘱道:“那你可要跟紧我,小心两侧悬崖。”说罢,左手牵住对方小手,以右手握住长棍,携着她缓步前行。姚蓁蓁欣然相随,及至行过那条悠长石矼,便即欢喜雀跃,随之牵过他手,嬉笑说道:“咱俩快上去。”
途中山路固然陡峭难行,可那两名孩童乐乐陶陶,并无丝毫倦意。如此这般到得峰顶,姚蓁蓁眺望诸般景致,不禁喜上眉梢,随之笑盈盈道:“小哥哥快瞧,那大石头好像个桃子。”说话间,指向峰顶那块大石,便在这当儿,仙寰天都晓风起,轻动髫年云霓裳,拂得其衣袂飘逸,掠过鸿渐面颊。程鸿渐随之瞧向蓁蓁,此时天已大亮,但见她衣轻粉淡若流云,甘甜笑靥犹胜蜜儿,足可沁润人心,哪怕时值凛冬腊月,能够观其犹若桃夭春欲放,亦会觉出世间花草有情,即将重新绽放。
姚蓁蓁瞧见对方正自痴望,当下扑闪着清澈双眸,问道:“小哥哥在瞧什么,莫非我脸上有尘土?”话到后来,便即轻拭娇颜,她只道先前绊了一跤,脸上或许也沾了些许尘土。程鸿渐不知缘何,不禁有些面颊泛热,随之莞尔摇首,说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桃花仙子”姚蓁蓁打趣道:“看来你定是见过桃花仙子啦,我可从来都没见过哪。”言下神采飞扬娇顾盼,直教人更生爱怜永不竭。
程鸿渐无言可答,当下酣然一笑,随后说道:“小妹妹既是偷跑出来的,我这便将你送回去吧,要不他们该心急了,你娘亲若是知晓你乱跑,只怕不会轻饶的。”姚蓁蓁悠悠说道:“我从来都没见过娘亲”程鸿渐闻言一怔,脱口说道:“怎么会”姚蓁蓁道:“六年前我才生下来没多久,她便被人害死了”话到后来,不禁黯然垂泪。程鸿渐登感歉然,赶忙温言劝慰道:“小妹妹莫要再哭了,你娘亲若在天上瞧见,定会伤心难过的。”姚蓁蓁忆起伤心事,这当儿泪水自是难以抑制。
程鸿渐观此情形,不禁手足无措,轻叹自嗔道:“都怪我不好。”话到后来,便即伸出手掌拍向自己嘴巴,姚蓁蓁忙握住了他手腕,随之呜咽道:“是我想娘亲了小哥哥不要怪自己”程鸿渐脱口道:“瞧见你哭我也好难过”当下黯然须臾,温言续道:“那恶人为何要害你娘,他被抓住了吗?”
姚蓁蓁轻试颊上晶莹泪,随之微微摇首,说道:“当时娘亲的尸首旁留了一张誓报夺位之仇的字条,有人觉得害死娘亲的定是我大师伯。”程鸿渐闻言愕然,随之流露出惊诧神情,姚蓁蓁悠悠续道:“当年我外公将我娘亲许配给了我爹爹,并要传他帮主大位,大师伯便愤然离开了本帮,从那以后便没了踪迹,可我娘亲被害时,竟出了这么张字条。”
程鸿渐听过对方言语,不禁唏嘘道:“那些大人总爱争来争去的,杀害你娘亲的或许是你大师伯吧。”他不愿错怪旁人,言下并不甚显笃定。姚蓁蓁道:“爹爹觉得娘亲也许不是大师伯杀的,只是这些年寻不到他人,没能查个清楚”且说姚蓁蓁正是天志帮大小姐,而她所提大师伯便是国师蒙未济,只因这蒙未济自从离得天志帮,便即改名换姓,帮中弟子始终未曾找寻得到。
程鸿渐瞧着蓁蓁,愈发心生怜惜,当下复又温言相劝道:“小妹妹不要难过了,恶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我相信你娘不会走远,她会在天上保佑你的。”话到后来,便即苦思如何要她欢喜,却不知该当怎生宽慰,不禁有些抓耳挠腮了。
姚蓁蓁稍觉好笑,自也甚是感怀,随后复又轻试了下颊上泪水,正欲出言宽慰,忽听远处有名妇人高声招呼道:“好哇,原来大小姐在这里,要我们寻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