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几分钟。”
然后又是几声女人的尖叫,莺莺燕燕哭喊成一团,随后一条狗也加入了合唱,狂吠不止。阿方佐呵斥了几声,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抽泣和呜咽。
“我们从你们那边走,你们从我们这边走,免得你们事先埋伏。”阿方佐喊了一声,“大家都别露头,小心外面的刺客!”
“可以。”
“大家前进,小心弓箭手。”
“别往前挤了!站住!”巴旦尼亚人里有人喊道,“你们后退,从另一边过去!”
“凭什么让我们后退?你们从那边绕过去!”
“塞恩·加拉德!你为何纵容手下......”
“你少在这里诋毁我!”
“老子不干了!老子岂能跟你这种人做盟友!”
“太阳从西边升起——”
“汪汪汪!汪汪汪!”
“啪!”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安静,都安静!”
等所有人和狗都安静下来,巴丹尼亚人的头领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个提议,大家不妨……”
“港口区税警总团的!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面有人在闹事!”外面传来一个极大的声音,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请大家保持克制,不要火并,事情一定会得到妥善解决!”
安静了一瞬,人群里有人对着外面喊:“房顶上有个弓箭手,你们先把他抓到再说别的,不然我们都不敢动!”
“对,是个巴丹尼亚人,特征很明显!”
“你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巴丹尼亚人?分明是你们曾扎尔人恶人先告状!”
“塞恩·加拉德!你为何纵容手下......”
“你少在这里诋毁我!老子一个光杆船长,船都没得了,哪里来的手下!?”塞恩·加拉德悲愤莫名,伸手指着对面,“每次都是你,在那胡说八道,坏我名声!”
“啪!”大家都安静下来。
“税警总团的兄弟们!”巴丹尼亚人的头领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劳烦你们去饭店北边,接应曾扎尔的兄弟们先撤出去!大家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人多手杂,刀枪无眼,难免有个损伤!”
“凭什么让老子先撤?”阿方佐当即呛声道,“要撤也是你先撤!”
一阵沉默过后:“好,我撤。”
于是巴丹尼亚人真的就开始徐徐后退。
突然有人摔了一跤:“哎呦!哪个狗东西扔的碎瓶子?老子的斧头差点把耳朵切掉!”
然后大家都不说话了。
“小心脚下,小心脚下。那个谁,把老古加多的尸体带上。”
又过了一会儿,房顶上传来啪啦啪啦的脚步声音,几片瓦片掉在中庭里摔得粉碎。有人发一声喊:“房顶上没人!”
“看看烟囱后边!”曾扎尔人那边有人指挥。
啪啦啪啦,又是几片瓦片落地:“烟囱后面也没人!”
加里齐·阿方佐难得灵光一闪:“等等,你说你是税警总团的人,可有证据?万一是刺客假扮的呢?”
“你他妈爱信不信!”一块瓦片朝着他的方向掷了过去,在柱子上打得粉碎。
一个侍者忙道:“确实是税警总团的老爷在办案,是我们掌柜的去请来的。”
“都把家伙掖起来,猎狗团的人走了。”阿方佐指挥道,“艾拉,带着你妹妹回房间去等我。看好那条狗!别叫他乱跑。”
阿德勒熙迪这时候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从柱子边上站起来。萨克莎脸红红的,赤着的那只脚踮在另一只脚上,依偎在他身边,嘴里嚅嗫着什么。
“算了,算了。”阿德嘴里说着,弯腰捡起一只凉鞋递给她,“不差这一次。”
“那我们快回家吧。”她的声音变得沙沙的。
“你不饿吗?我们的三明治叫人截胡了。”阿德面色阴沉,朝着巴丹尼亚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扶起刚才推倒的桌椅,拿过芬恩放在墙角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屁股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晚上就吃了四个牡蛎,一只鳌虾,你不饿吗?”
芬恩也是不嫌事大:“侍者,我们的三明治呢?”
阿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酒瓶子递给他,芬恩接过来也是灌了一大口,只是这酒敞开得太久,都有点酸了,格外上头。
“你要吗?”芬恩朝着萨克莎晃晃瓶子。
后者也没多说什么,接过来咕嘟咕嘟灌下去,挑衅地看了阿德一眼:“没了!”
阿德勒熙迪没理会她的眼色,借着酒劲,旁若无人,拔剑击柱,嘴里像唱歌似的叫道:
“还在睡觉呀,我捷足的侍者?
一个负责转运粮秣,肩负着全军的重托,
有这么多事情要关心处理的人,岂可熟睡整夜?
好了,认真听我说来,因为我是你的恩客,
我虽然置身你的餐厅中庭,腹中却十分饥饿,
我十分饥饿,饥饿万分,我的腹中空空如也,
我令你即刻行动,将银质的餐盘武装起来,
满盘的美食美酒,立刻送到我面前!”
等他唱完了,侍者才叫了一声:“就来,就来,先生。”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反倒是之前逃出餐厅的赫尔穆等人去而复返,先是绕着满地的狼藉走了几步,方才来到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