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绝对是除掉组织的大患。’赤井秀一擦拭着枪,跟在了太宰治身后,寻找着将太宰治杀死的机会,想借着太宰治往上爬。
‘只有深入组织内部,才能一举将组织击破。’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赤井秀一总会在太宰治的书桌上发现某些内部的资料。
太宰治并不喜欢写报告,最开始好歹还签个名字,到后来他直接把报告这件事交给了赤井秀一。
“太宰不怕我是卧底?”赤井秀一有意打探过太宰治。
但太宰治只是把书放在了脸上,无聊地回话,“那么你是吗?”
“当然不是。”
‘当然是。’太宰治自问自答,他其实向赤井秀一下过手,甚至想向琴酒透露莱伊就是卧底的情报,但无一例外被某个不知名的存在阻止了。
‘他是重要人物?’太宰治没听到[书]的回答,也就不再过问,他手里拿着有关苏格兰和波本的资料,在确认他们暂时不会有暴露风险后,才将资料夹在了其他文件内。
不止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在警察局的伊达航和松田阵平都在他的眼睛里面。
那些年他们所办的每一个案子都有着太宰治插手的痕迹,警方也已经习惯了这个匿名邮箱发来的举报信。
‘但是还不够。’
比杀人更折磨的,是太宰治知道死期将至,却不知道那种日子什么会到来。
在[书]的放纵下,太宰治的掌控欲达到了一个顶点,他悄无声息包围了他们的一切,严密的、可怖的,却不敢露出分毫的保护欲。
每时每刻,那根神经始终紧绷着,然后彻夜难眠。
所以他放任了赤井秀一的存在。
‘[书],这样,剧情就会继续吧。’
于是赤井秀一在别人惊讶的目光中坐稳了太宰治下属的座位。
他看不见太宰治眼里自嘲,也并非时刻与太宰治待在一起。相反,他和太宰治相处的时间很少,少到只有出任务时,会叫上他。而他要做的,是在听到太宰治命令后,扣动扳机。
只是在相处中的某刻,在某个无人在意的角落,赤井秀一会发现落单一人的太宰治孤独的背影,就像是下一秒,太宰治就被会海水淹没。
而后,太宰治突然消失了一个星期。
他去了何处,去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赤井秀一只知道,他悄悄跟踪“壹”的车辆后所看见的。
太宰治浑身湿透,睁着眼睛,望向着某个方向,似乎哭泣到连眼泪都流尽了那般的……失魂落魄。
赤井秀一调查过那几天发生的事,可只要是太宰治不想,便不会让人查到。
但在调查中,赤井秀一注意到了因公殉职的“松田阵平”,在无意间发现了在松田阵平墓碑前经过的苏格兰,不、是诸伏景光。
……
“太宰,你还好吗?”
[书]的声音很轻,祂似乎也知道这种气氛下的该遵守的礼貌,但也仅是礼貌了。若[书]真得明白了人类的感情,那么祂便明白不开口才是最好的选择。
太宰治站在楼顶上,脚下是诸伏景光的尸体,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开枪的赤井秀一,身后是匆匆跑来的降谷零。
“太宰、先生。”降谷零在叫他,很恭敬地叫法,在有他和赤井秀一在的场景,降谷零甚至不能抱着自己挚友的尸体放声大哭一场,“既然叛徒已经抓到,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去……是该回去。”太宰治表现很平静,他一边在心里向[书]回答着“我很好啊”,一边面色冷漠地叫着莱伊开车,“波本,尸体就交给你处理了。”
可太宰治越是表现地与平常无异,[书]越是觉得不对,“太宰,你真的还好吗?”
“真的哦~”太宰治走进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那间基地里面空空荡荡的,却是在最开始那个任务时转移的基地。
而那个基地,出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私心,在客厅上安装上了漂亮的灯。
‘真晃眼睛。’
“[书],真晃眼睛。”
像是自虐般,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却还要看着那处白色的光芒。
“好疼啊。”
太宰治在向我示弱,[书]的理智分析出了太宰治的行为,可感性却让他不由得多说了些,“太宰,别白费力气,你一个人无法对抗整个世界。”
“不管他们如何存在,他们也无法逃脱命运。”
‘命运、命运?什么才能被称作[命运]呢?’
提线木偶若看不见身上缠绕的线,是否会欢唱木偶戏?
夜莺困于笼中,若不试图飞翔,是否永远不会发现自己是木质小鸟的悲剧?
可太宰治早已没有了那么多的可能,他只有绝望,以及绝望后行走于刀尖上是浑然不觉。
他很冷静,甚至冷静到可以分辨出[书]话语里面的漏洞。
“[书],你一直在阻止我打消想法――是因为‘太宰治’吗?”
因为那个他的原型,那个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他没有给[书]反驳的机会,“那个太宰治成功了对吗,他改变了世界线!”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书]的态度。
“对,是这样,绝对是这样……[书],告诉我,他是怎么改变世界的!”
这不是请求,是0619号自己猜到了有关“太宰治”的事情。而这,[书]不可能不应许。
“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可是,[书]在抗拒。
“为什么……”太宰治有些茫然,“为什么你会认定我不可能成功呢?”
“可是[书],我不也是太宰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