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放下调羹,却是不答反问:“我的天仙椒,果然还是选择了待在瓦盆里吗?”
苏酒微怔。
她对上少年含笑的视线,莫名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那包药?”
她轻声问。
萧廷琛搅了搅莼羹,左腮上朱砂色艳,妖气横生。
他笑得邪肆而讽刺,“她认为我比她儿子优秀,珠玉在前,她儿子又怎能大放异彩?所以,唯有除掉我,萧廷德才能崭露头角。她丧心病狂地嫉妒着,所以她实在很丑陋。我的小酒儿,你也会长大,你也会嫁人。到时候,可莫要学了她。”
苏酒没好气,“谁是你的小酒儿?!”
语毕,气鼓鼓地拎着空食盒跑了。
木屐踏在游廊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春日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裙角和发辫上,她一路跑到草木丛生的后园,才终于停下。
她独自坐在竹林里的白石头上,小鹿眼中闪烁着湿润暗芒。
她不帮夫人害小哥哥,一是因为小哥哥救过她,二是因为,她觉得小哥哥有点可怜。
虽然他是解元郎,虽然他出身锦绣。
虽然她一无所有,虽然她只是个寒门姑娘
但,
这并不妨碍她同情他。
可同情归同情,她不过一介侍女,又能帮到小哥哥什么呢?
更何况,她其实不属于这里。
所以,她既不打算待在金盆里,也不打算待在瓦盆里,她只想攒够钱赎身离开。
春风四起,温柔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