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能听到我说话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宁莫感觉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她的意识是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停止的。

在她的记忆片段里，那天她加班到很晚，于是下班后独自开车回家。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由于强烈的困意，导致她辨认错了指示灯的颜色。

当她反应过来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和他近在咫尺。

为了躲避，宁莫不得猛打方向盘，最终和一辆左侧行驶而来的卡车相撞。

缓缓睁开双眼，冰冷的白色灯光使得宁莫浑身不舒服。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浓郁的消毒液气味有一些刺鼻。

“莫莫，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母亲，宁莫心想。

宁莫睁大双眼，想努力看清面前站立的身影。

可令宁莫奇怪的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难道是灯光的缘故？宁莫心想。

于是宁莫习惯的想要说话回应，可就在她想要出声时，一股强烈的刺痛感从咽喉处传出。

我，我不能说话了？！

“医生，医生你来了，莫莫刚醒过来。”

“嗯，我看一下，放心吧！”

“宁莫，如果我们诊断没有问题的话，你现在应该能听到我说话。”

宁莫闻言眨了眨眼，表示自己可以听见。

“很不幸，由于激烈的碰撞，你的双腿已经永久性瘫痪，并且一块碎片割伤了你的声带，你的视觉神经也受到了损坏。所以…”

医生顿了顿，旋即说道：“我们会全力救治。”

宁莫听后眼前一黑，心中呢喃道，我…废了。

……

夕阳西下，幽黄的光亮透过蓝色的窗帘，把整个房间渲染的无比凄凉。

母亲静静的坐在宁莫的旁边为他削着苹果，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觉便落下了几滴眼泪。

宁莫似乎并不知道，她正在想自己活着的价值还剩什么，为什么死神没有把自己从那次车祸中给带走。

“死了，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可，我连决定自己生死的能力都丧失了呢。”

一旁的母亲似乎察觉到宁莫情绪的变化，似乎能够明白自己孩子的心情，身为母亲，她却必须坚强。

母亲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小心的放到宁莫的嘴边，可她似乎并不愿意张口。

母亲见状心中一阵绞痛，旋即将手中的水果放下。双手轻轻握住宁莫的双手，温柔的说道：

“莫莫，你知道吗，你阳台的彼岸花不久前开了，花瓣是那么的娇艳，对了，我怎么就没带过来呢。”

宁莫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使劲扯了扯母亲的袖子。

花开了？！

宁莫不敢相信。

母亲当然知道宁莫是多么希望亲眼看到彼岸花开，因为它承载了太多东西。

母亲见状默默说道：“你打小就喜欢养花，尚尚还在的时候送给你一棵彼岸花花种，你别提有多高兴了。”

当提到尚尚时，母亲的声音明显哽咽了一下。

宁莫内心同样掠过一丝悲伤，尚尚原名刘尚，是自己的丈夫。最爱自己，可造化弄人，一场恶疾将刘尚从自己身边夺走了。

有时候，宁莫感觉世界在给自己开一个巨大的玩笑，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每当自己内心备受煎熬时，就会独自坐在彼岸花的旁边，守着未开放的花苞。

彼岸花，据说你长在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上，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见过了他。

他真的走了吗？你为什么不开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