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的确如此,祖师。”姚山川颤巍巍地点点头,拾起案台上一枚玉塞,郑重地将丹瓶封闭。
“许宁青,此次前来,一方面是祝贺你登临许氏家族族长之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们姚家昔日对你的种种行为表示歉意。作为姚家家主,我在此,以姚家之名,向你致以最深的歉意!”姚天龙起身,朝着许宁青深深一礼。他本不愿当众如此道歉,最好私下寻个无人之处悄悄致歉,然而此刻众多修士皆瞩目于他手中的那一瓶灵液,他只能以此方式转移众人的视线。
“诸位同门皆是一家亲,何必如此客套,宁青必定会宽恕我们的过往。”周艳秋亦走出人群,试图缓和气氛。
“宽恕?我自然会宽恕你们。”许宁青淡然一笑。
周艳秋面上闪过一丝欣慰,许宁青此言无疑给了她颜面。
然而,许宁青接下来的话语却令周艳秋,以及姚建勇、姚山川、姚天龙等人面色骤变。
“只要你们能饮下自己带来的那一瓶灵液,我便既往不咎,这般要求并不苛刻吧?此灵液乃你们所携,仅一瓶而已,无论哪一位饮下或是共饮均可,每人一口,想必一瓶便会尽数消失。想来,天下间怕是没有比我更宽容之人了吧?”许宁青仍旧笑着说道。
论公允而言,许宁青的要求确乎并无过分之处。
多年来,他受尽姚家欺凌,遭受的羞辱又岂止点滴?而今不过要姚家人饮下一瓶蕴含奇毒的灵液,便可一笑泯恩仇,这等胸襟气度,即便是一些仙途高人也无法企及。
倘若那瓶中果真是普通的灵液,姚天龙倒是可以当场一饮而尽。
遗憾的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瓶中绝非寻常之物。
若当着众修士面饮下此物,不但难以咽下,只怕事后在修炼界内也将无立足之地。
“许宁青,你莫要太过嚣张跋扈!”姚山川愤然出声。
“嚣张跋扈?”许宁青冷冷瞥向姚山川,反问道:“我与姚静结为道侣已有四年,你们姚家人可曾有半日视我为自家女婿?除了姚静,整个姚家上下又有谁能对我稍有敬重?如今我荣任许氏家族族长,执掌亿万灵石财权,你们竟厚颜前来恳求我的宽恕,好吧,我胸怀广阔,不与你们计较往事,仅仅是要你们品尝一下自己带来的灵液,这也算得上嚣张跋扈了吗?”
此话一出,姚山川顿时语塞。
“宁青,你心里明白那瓶中装的是什么,这么做实在有失体面。”周艳秋颦眉劝道。
“你明知瓶中所藏为何物?”许宁青冷目注视周艳秋,反问:“我今日大婚吉日,你们姚家家主竟带着这样一瓶东西上门庆贺,还指责我不够体面?”
周艳秋一时无言以对。今日确是许宁青的大婚之期,倘若世人知晓姚家人竟携一瓶秽物赠予许宁青,并且他还宽恕了姚家过去的一切恶行,恐怕许宁青在这海峡城修真界的立足之地也就难保了……
“宁青,在修炼界中,留一线生机总是必要的。”姚天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地道。
“我修行行事,讲究的便是斩草除根,若对此有所不满,姚家自可向我发起挑战。但在动手前,你们最好先想想沈红月,那位曾被我驱逐出许家,遣返回祖地的沈红月。你们姚家有何底蕴,能否承受得起我许宁青的雷霆手段?”许宁青面上带着傲慢之色,话语冷冽。
姚天龙一时语塞,如今的许家正处于气运鼎盛之际,自家小小姚家的确无法抵挡其锋芒。一旦许宁青宣布与姚家终止合作,并对其他地产商施加影响,姚家恐怕在半年内就会陷入重大危机!
此刻,所有姚家人心中皆生悔意,只恨当初:
昔日那个被视为懦夫废物的姚家女婿,如今一飞冲天,坐上了能翻云覆雨掌控整座海峡城的许家长椅。他们对许宁青的种种羞辱,都将如影随形地反噬到自己身上。
姚山川握着手中的灵酿,心中五味杂陈。
若真要有人饮下此酒,恐怕非他莫属。
就在这一刻,一个清冷的声音穿透寂静。
“这杯酒,我来领罚吧。”姚静起身,坚定地走向姚山川。
姚山川愣住,姚天龙、周艳秋以及姚建勇也相继愕然。
“姚静,你回来!”许宁青眉头紧锁,厉声喝止。
“宁青,这四年来,你作为我的夫君,饱受姚家人的欺凌侮辱,而我身为你的妻子,却未能保全你的尊严,实乃我之过错。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我相信祖父并非有意以此酒难为你,但既然已错,就必须接受惩罚。你说过,任何一个姚家人都可以喝下此酒,我作为姚家人的一员,同样有资格饮下它。你身为许家长老,言出法随,说过的话不可收回。此事过后,你与姚家之间,恩怨一笔勾销。”
姚静话音刚落,便伸手去夺姚山川手中的灵酿瓶子。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冰冷的手从旁伸出。
“夫人,这种开启灵酿的工作,还是让卑职这样的仆人代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