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满脸胡茬,大汗淋漓,他看上去很是急切,被他撞开的几人本都有些怒意,但看清来人是谁之后,这股怒意就消退了,来人正是夜辛的父亲,夜简易!
他在半路上听到自己家着火的消息立马就赶回来了,夜辛看见是自己爹,先是一呆,随后强行挤出一个笑脸,“爹家里出了点小事。”
看着眼前满脸黢黑的儿子,夜简易此刻脸上带着些怒意,但更多的是庆幸!他突然快步走到夜辛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背过身去,“啪!啪!啪!”就在夜辛光溜溜的屁股上抽了起来!
夜辛被打的吱哇乱叫,但这都是他演出来的,这种事情走走流程就行了,他现在心里想的是先前自己昏死过去后待的地方,那个阴暗恐怖,四周都是人脸皮墙壁的的地方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打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夜简易也打累了,他也没下狠手,夜辛屁股上就是有些红而已,皮都没破。
他妻子去的早,自己这儿子和那女儿很小就没了娘,他一直以来都觉的自己有些亏欠他们,所以想方设法的都想让他们过的好点,能上私塾,有零花钱,这些平常农家孩子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想来,这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重的打自己这个儿子,以前不过是骂几句,敲两下他的脑袋,这也没办法,毕竟这次这臭小子是真吓到他了。
远处突然跑过来的一个少女,看见这一幕,一时间有些懵,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了,自己哥哥现在光着身子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这怎么行啊!”夜佳连忙把手中竹篮里已经晾干的衣物拿出来一件,拿过去让自己哥哥穿上。
夜辛接过衣服穿上,向自己妹妹到了声谢,就又看向自己的老爹,“爹,这事怪我,材火烧出来了我没注意,咱家房子都被我烧了,你现在就算是把我扔了,不要我这个儿子了,我也认。”
这些话当然都是他瞎编的,但要是自己爹真不要自己了……那也无所谓,走就是了,自己一个人出去打拼,就算是死路上,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没什么好抱怨的。
闻听这话,夜简易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副很复杂的表情,“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爹我还什么话都没说,你张口闭口就要走?房子你给烧了,那就砍些木材再盖一座,这几天我们就睡村里的牛棚,你妹妹一个女娃要娇贵些,我去跟你伯父说说,让夜佳在他家住段时间。”
这个结果夜辛很是满意,没有无意义的事要做,这顿打是应该的,对他来说是必须要有的“过程”因为自己确实做出了错事,但如果继续下去就是无意义的了!那样他会觉得很烦,很烦……
“嗯,我知道了爹。”
这热闹算是看完了,人没事就好,人群里传出来这样的声音,随后就三三两两的散了,有些和夜简易交情不错的主动上去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但都被夜简易一一拒绝了,在他看来盖房子是件小事,自己家这两个爷们够了。
当天晚上夜简易就来到夜发青家,说明了情况,夜发青叶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其实想让自己弟弟和侄子一起住自己家,但他媳妇打死也不同意,说一个就够了,要是再多两张嘴,你就把你自己儿子赶出去吧,他也只好作罢。
他虽然是一村之长,但商队给的驻留费,属于公款,是用来给村里没牛没马的户买牛买马的,他又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虽然说是村长当并不比一般人家富裕多少,而且牛棚虽然臭了点,但也有专门给人睡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商队就离开了,他们走的很早,夜辛能看见是因为他也起的很早,他得去砍木材,清晨的空气很好,昨夜下来雨,脚边野草上的落下露水打湿了夜辛的裤脚,就像是想跟着他一起离开。
夜辛扛着一把生锈的斧子独自一人在林间赶路,他要去离村子远些的地方砍木材,不是他不想再近处砍,这样运送起来也方便些,但村里有规矩,村子周边的树不能砍。
到了地方,夜辛没有开始马上干活,而是脱下裤子,跳进了小溪里,把小溪里的石头一块一块的翻起来,看到水面有动静,眼疾手快伸手一抓,一条溪水鱼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随手抛向岸边,开始寻找他的第二个目标,一炷香的时间,七八条溪水鱼就被扔进了火里,他还没吃早饭,肚子里没东西,干起活很容易累。
到了中午,这片林子被他看上的木材都已经被堆在了一起,他满头大汗,有不少蚊虫在他四周环绕,很是烦人,他又一次跳进了溪里,这才舒服了些。
上岸后穿好衣服,“这些应该够了,明天再砍吧。”可他不打算马上回去,而是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昨天过后,他隐隐约约感觉脑子里确实多了很多先前没有的记忆,这些大概就是那个无脸男给自己的传承,传承这个词他在镇上茶楼的说书人那里听到过。
当然他去茶楼不是喝茶,他可没那个闲钱,是私塾的教书先生让他去的,去帮他拿买的茶叶,他心里其实明白,那个教书的老头很看不起自己,虽然自己和别人一样是交了钱的,但在那个老头嘴里,“乡下娃就是乡下娃,悟性始终要差些!为师让你跑这一趟也是为了锻炼你的心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