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处看得清楚，那男兽医果然长得一表人才，换身服饰倒更像是站在银行里的大堂经理，文质彬彬，谦谦有礼，不过银行里的大堂经理是站着接客，此时这位帅哥却是坐着。

他给那女孩开了一张发票，那女孩便抱着猫咪朝里找医生打针去了，他望了望老头，又瞧了瞧老头怀中抱着的土狗，脸上神色陡变，站起身来正要说些什么，忽见老头所穿的雨靴拖泥带水，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弄脏了洁白的瓷砖，心下很是不悦，但他素养甚好，并未发作，只是语气略带不耐，说道：“这狗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到夜里就会不停地喘气，就像得了哮喘一样。”老头神情十分焦急，望着怀中的小狗，说着向那帅哥递过去，想要他看的更加仔细。

那人却后退了一步，问道：“每晚都会不停地喘吗？还是隔几天喘一次？”

老头道：“有时连着几天，有时会隔几天，至于隔了几天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喘起气来真叫人揪心。大夫，你帮看看吧！”说得情真意切。

那大夫瞧了老头一眼，伸手向小狗鼻子去摸，一触之下但觉湿哒哒地，沾了满手雨水，便即又缩回了手。

老头还道他怕狗咬，便道：“这狗不咬人，我养了十六年啦！从来没咬过一个人。”

“这狗十六岁啦？那是条老狗了，你掰开它嘴来给我看看。”兽医道。

老头听命掰开了小狗长长的嘴巴，那兽医拿着一个迷你的手电筒照着，探头看去但见小狗的舌头呈紫褐色，鼻子干燥且牙齿磨钝严重，确是一条很老的老狗并且身患重疾。

方才老头站在门外见到宠物医院装修的如此高大上，自忖：“这里一定价格昂贵不知宰了多少喜爱宠物的少男少女。”当下眼前这人看起来的确有些门道，所看之处正是要害，顿觉豆豆治病有望，要花多少钱出去也不在意了。问道：“它这是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神情关切之极。

那兽医和老头相距不过三尺，个头较老头为高，他见一张消瘦且沧桑的脸上，满是愁容和期待的神色，心中不忍微微一颤，好似这小狗便是他的亲人一般。一见之下语气也变得亲和了，说道：“老爷爷，想要知道这狗得了什么病需要拍个片子，光看是看不出来的，初步推断应该是内脏出了问题，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了，十六岁的狗可不常见，说明您照顾的很好！”

老头听他如此说，心头一下子软了，轻声道：“在你们看来这是一条很普通的土狗，可在我看来它是我老伴儿，我的老伙计，我老伴儿走的早，是它陪着我度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才使我不是个没有牵挂的人...”

那小伙儿一愣，笑了笑道：“我懂，我懂的，养了这许多年肯定有感情，先去拍张片子吧。”说着又坐到电脑面前。

“拍片子多少钱？”老头将小狗轻放在地上，伸手去裤兜里掏钱包。

“三百。”那小伙儿盯着电脑鼠标点地滴滴响，看也不看老头。

“这还没买药，拍个片子就去了三百块了...哎，不拍片子怎么知道生了什么病，不知道生了什么病怎么开药呢？”老头心里嘀咕，手上已经把三百块从钱包里抽了出来，那是一个折叠的牛皮钱包，就像站在门外从烟盒里捏一支香烟出来抽一样，把三张一百元捏了出来。

小伙儿很快开好了发票，老头抱着小狗也朝刚才那个抱着猫咪的女孩所去的地方去了，正好碰到那个女孩的猫咪打完了针，她握着猫咪的腿安慰道：“不疼，不疼，回去煮鱼汤给你吃！”

老头和她擦肩而过，见她是个漂亮可爱的姑娘，心中大感欣慰，抬眼见到一扇门上挂着X光室的牌子，便径直将小狗送了进去。

门口随意摆放着几张小板凳，老头坐了上去，他一米七五的个子坐在像是小学生坐的小凳子上，略有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