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斌仔细看看阿绵，确认妹妹的确无事。

便冷着脸，先把阿绵送回了屋，才重回那站三个人都有些拥挤的小院。

巧虎与阿罗皆是一副洗耳恭听状，

“我有几个问题要先问清。”

瘦弱的周阿斌站的笔直，并不畏惧阿罗。

阿罗抬眉，要他尽管问。

“我妹妹身体不好，自小有病魔缠身，早年我们做法事驱了病魔，可阿绵身体还是大不如前，这是为何。”

“病魔缠人，只因她本就体弱，就像财魔，一定会找上贪婪之人，就算没有病魔，周阿绵也是先天不足的气弱之症，若我猜的没错，一定还有其他病魔找上你妹妹。”

周阿斌点点头，“的确除不尽，一只又一只。”

“周阿绵身上的续命符，出自魔物之手，价格不菲，你绝对付不起这些钱。”

“婉婉嫁进吴家后不缺银子，自会为我付清这些。”提及婉婉，阿斌眼中有些痛楚。

“现在她不在了，日后周阿绵又该如何？”

阿罗笑笑，“不如让我满意，我可以帮你，续命，在我这里不是难事。”

巧虎不满阿罗言语中的引诱意味，“周阿斌，你如实说就好，若阿绵命不该绝，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人该走正路，才当有善果，邪路惯会投机取巧，却不知恶果难食，反噬极大。”

“哈哈哈，”阿罗忍不住笑出声来，“周阿绵若不是命早该绝，续命符又如何会起得作用？看她的情况，可已经用了不少续命符了吧。”

巧虎深深看向阿罗，只见他眼神里尽是嘲笑与挑衅。

周阿斌面上浮起苦笑，朝着巧虎作揖，“多谢仙子提醒，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阿绵活着，我便活着。”

“你倒是个，好哥哥。”阿罗看向他，敛去了戏弄，多了几分认真，轻声说道。

一片落叶，就在此时落在了阿斌脚下，看得他眉目动了动，想到了曾经。

一如他与张婉婉相遇那天，也是这样的季节。

秋风萧瑟，落叶漫天。

他正专心写字，忽见一双纤白瘦弱的手捏着一两碎银，递到了自己跟前，

彼时，他正在街角，竖起招牌，为人代笔。

周阿斌顺着那手看去，见到了梳着一根麻花辫，穿着打补丁衣裙的张婉婉，

她额前有几缕被风吹起的头发，乱糟糟的，唇角干的起皮，脸上有些雀斑。

纵使狼狈，却依然眉目清秀。

她目中没有情绪，只露出几分悲凉之意，声音嘶哑，似乎刚刚哭过，“劳烦先生代笔，我要写字。”

周阿斌一看，便知她境况不好，一时间不知要不要收下银子，只叫她放在一边，先说说写什么。

张婉婉要写几句墓志铭，和一封，卖身契。

阿斌听罢，先为婉婉的娘亲写好了墓志铭，便收起了笔，把寥寥几字递过，劝慰道，“姑娘，你若遇到了难处，不如告诉我，我会尽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