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沈素玉被卷入与郭金鳞的一场画道较量之中。此前,她亲见石疆展现真元修为,方深信祖父的眼光并未偏差。因此,她认定石疆如鸿叔一般,乃是一位潜藏于世的修真奇才。
何谓修真奇才?正是那些脱胎换骨,修习武道,掌控神通的非凡之人。对于书画之道,他又能了解几分?
尺虽短,寸犹长。因祖父痴迷丹青之术,且她自幼由祖父抚养长大,虽未至书画大家之境,却也颇有鉴赏造诣。观郭金鳞笔下之技,便知其功底深厚,专业非凡。
然而石疆,他又有何种底蕴能与此人争锋?
半个时辰后,一幅奔马图跃然纸上,郭金鳞面露得意之色,满心自豪。
“妙哉!”沈英夏赞叹不止,抚掌称绝,“即便我不通丹青奥秘,但此画生动传神之感,实在令人叹服。”
郭杏芳亦附和道:“的确,纵使我不解画艺,但这画作栩栩如生,令人印象深刻。”
沈素玉瞥了一眼石疆,心中暗自摇头。相较于那些丹青大师,此画或许稍逊一筹,但在她眼中,石疆此举无疑是自讨苦吃,连累她也一同蒙羞。
“这只是学生之作。”石疆嘴角微勾,颇为不屑。
沈英夏一听,勃然大怒,手指着石疆厉声喝道:“好啊!有种你就画一幅胜过金鳞的作品来!”
郭杏芳冷哼一声,讥讽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石疆缓步走向红木书桌。“罢了。”就在郭金鳞打算让位之际,他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道:“现在后悔还不算晚。”
石疆愣住,暗想:这小子哪里来的底气?世间竟有如此盲目自信之辈!
“不如我们加些彩头?”石疆淡笑提议。
“你还敢……”
“败者需赔偿对方一百万灵石。”石疆打断他的话。
现如今,赵鸿赠予的一万块灵石已被他用于购买法宝及修炼所需,几乎消耗殆尽。这笔钱原本是他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此外,他衣袋里尚存几千枚灵晶,那是他全部的家当。此刻的他,急需灵石!
面对这样一个赚取灵石的机会,他又怎肯轻易放手?
“好!”郭金鳞眯起双眼,寒光闪烁地看着石疆,“那就依你所说,赌一百万灵石!”
石疆站定在红木书桌前,闭目凝神,敛息入定。
“素玉,过来助我研墨。”他忽然开口。
沈素玉一愣,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家伙莫不是疯了吧?与郭金鳞比拼国画已然荒唐,再加上赌注,如今竟然还要摆谱让她研墨?
尽管内心憋屈不已,但她明白,在外人面前,她与石疆仍被视为同一阵线上的伙伴。拒绝?显然不太合适。
于是,沈素玉愤愤地走了过去,却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红袖添香,meiren磨墨。”石疆含笑言道。
“你……”
不待沈素玉发作,石疆已提起了狼毫笔,运笔如飞,绘画速度远超郭金鳞。
修真界的丹青之道讲究意境与气韵,而这临时的比试自然受限篇幅大小。正如郭金鳞那幅奔马图,画幅不过半尺见方。
转瞬之间,沈素玉眼中的怒火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强烈的震撼之情。
那震撼随着石疆笔下的流转,逐渐浓厚,直至令她为之瞠目结舌……
挥毫之灵动……
法力之精妙……
意境之玄奥……
同样是半个时辰,一幅宽度六十尺,长度将近二十丈的恢弘灵图,赫然显现在绝品星纹纸上。
沈英夏夫妇虽不通晓仙画,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此画非同凡响,且绘制速度惊人。
郭金鳞则不然。
他通晓画道。
纵然修为不高,对于深层次的道韵领悟尚浅,但也明察秋毫……两者间的差距,可谓天渊之别!
“停笔。”
石疆搁下毛笔,含笑望着郭金鳞:“胜负如何,你我都清楚吧?”
“我……我……”郭金鳞嘴唇微微颤抖。
认输么?
颜面受损,却又心有不甘!
若不认输?
他毕竟还需一些自尊,难以昧着良心口是心非。
“分明是你输了!”
忽然,郭杏芳缓步上前,手指桌上两幅画卷:“在我看来,金鳞所绘远胜于你!”
“仙画之妙,并非仅观其表,还需揣摩其神韵与意境,金鳞笔下的奔马意境深邃无比,而你的山水画……无异于童生临帖之作,看似规整,实则空洞无物!”沈英夏冷哼。
“小叔!小婶!”
沈素玉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你们可曾真正懂得仙画之道?石疆这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