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才一会儿，小苹果便摘菜回来了。

她捧出兜篮中一把鲜红的果子，那果子已经被水清洗过一番了，每一颗上面都滚着饱满的水珠，她全数给了九号。

九号喂了她一颗，却见小苹果用碗装了些热水，便出了小厨房。她也没问，自己拿了颗果子，伸手捏了捏。

那果子捏起来软趴趴的，她拿白焰烤了烤，那鲜红的果子仿佛化了的糖糕，每一颗都充斥着香甜的气味。九号吃了颗，酸酸甜甜的。

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在神识中问绿珠，“卜阿爷的身子，你能不能调养？”

“丹修的丹方，多是为修士准备的。我看那老爷子经脉未开，想来承受不住灵气，只能拿一些低级的灵药慢慢温养。”

修士洗过髓，经脉自然与凡尘人有别。他们能用的灵药，这些人不一定能用。

“……唔，我好像记得是有那么些方子他能用，不过颇有些繁琐，便看你愿不愿意了。”

九号：“只管说。”

“养灵散。二支红珠骨生花，二支通心草，清明兽额间四两血，角木粉七两，以无根水研磨，能给凡人温养体魄，益寿延年。我这里只有骨生花没有，你只要找到骨生花便好了。”

“那骨生花哪里能寻？”

“你只要在那些人、兽的埋骨之地去寻，自然寻得到。不过我可跟你说，那些鬼眼蝴蝶喜好在白骨上放卵，你若遇上了产卵的，只管跑；还有那红珠骨生花，切勿用手采摘，会被它缠住吸食体内的血。”

九号又吃了颗红果子，“知道了。”

“……这果子什么味儿？”

九号笑了下，有些拿捏的问：“你也想吃？”

绿珠听她那语气，有些愤愤：“不可以吗？”

它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洞中不知待了多久，珍藏的药材都要被它啃完了，这番好容易出来，说什么都要尝尝人间的好滋味。

“可以是可以，”九号顿了顿，“我记得你出来之间让我装了一瓶子的灵液，还说要分我一半的，怎么一出来连信儿都没了？”

绿珠一阵牙痛。它倒也不是小器：“你还未修习，便是服食这灵液也没有用啊！”

它说的不错。那些灵液本就是绿珠从那片鬼猿林的草木之中炼化出的生机，对修士大有裨益，但对还未修习的凡人来说是会损伤根骨的。

九号哦了声，却说：“那灵液是什么作用的？”

绿珠道：“恢复生机的啊。”

一抹白焰浮现在九号的指尖，“那它能用吗？”

倒是忘了这茬。绿珠若有实体，只怕后牙槽都咬碎了，“……能。”

白焰热切的与九号的指尖贴了贴。机缘来了这里，它为庇护九号确是受了很大的损伤，连话都说不出几句。

绿珠将那玉瓶给了九号，九号唤出天神侒。

它的本体是一小朵小白焰，只比平常召唤出来的更加白，是一种银白而渐渐透明的色泽。它显然更具有灵性，却因太过孱弱，而委委屈屈地缩在九号的手心。

天神侒火焰的颤动，是随着九号的呼吸韵律来的。

九号倾倒着玉瓶，那翡翠般的液体流泻出来，一股一股浇淋在天神侒的本体上。它只在火苗的翕张之间，便吞没了所有翡翠般的液体。

九号只倒了玉瓶中的一半，因为绿珠说只分给她一半。那玉瓶还在九号手中，却在下一刻便被绿珠收了回去。

她看着天神侒慢慢盛了生机，虽只有细微，但这间小小厨房却渐渐滚烫起来。它亲昵的在九号的掌心中滚了滚，复又被九号收了回去。

还是很孱弱，慢慢养着吧。

九号慢悠悠的从神识中将绿珠放了出来，白焰密密裹住它的气息。它在九号手中转了一圈，“捏碎它。”

九号依言捏碎了果子，酸甜的汁水沾了她一手。

绿珠尝了味儿，砸吧着嘴：“多来几个。”

它一连吃了好些，九号手中一捧只剩下几颗，她便说什么也不肯再让这个好吃嘴吃了。她将绿珠收回了神识。

正这时，小苹果又进来了，一面说，“小姐，袁阿婆让我们去看她炼药呢。”

九号闻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