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果瞪大了眼:“你——”
接着,她又像抓到了什么重点,急切地问:“什,什么颜色的独角驹?”
“银子一样的颜色啊。”
小苹果像吓到了,她低头喃喃着说:“银白的,银白的。”
那是王长宁的追风独角驹,若雪。
石头却随意摆了摆手,说:“管它啥色儿,只要一百两,黄金哈黄金,老子就能保你们出去。”
他低头看了看小苹果的发旋儿,觉得这也是个冒着金光的娃娃:“放心,老子从小在这山里摸爬滚打,闭着眼睛都能带你们找着出去的路。”
小苹果回过神来,结巴道:“大,大言不惭!你昨晚还让我家小姐绑了起来呢!”
那石头却哈哈大笑,他悄悄冲着小苹果挤眉弄眼:“你家小姐倒是不似过往那般的憨直了。老子可早就听说过了啊,这王家十一娘日后有一个机缘,会保她仙运亨通,这机缘虽好啊,但太多人觊觎了也不好。”
接着他伸手比了比,是个二。他低垂着眼:“两个王家的小姐,为了那个能拜入净神霄的名额就能设计害你家小姐来这儿——要是让她们知道了那妮子又有了这机缘,你觉得她还能活么?”
小苹果直接呆住了,这个人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儿?接着,她又慌了。
石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小苹果,没有安慰她,反而慢慢说道:“昨天夜里,进洞之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听说是有人出尔辜香的时候,看到东乡府发了讣告。你猜,是谁死了?”
苹果的脸直接被吓白了。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显然这是她不知道的。
“你家小姐的老子娘死了,听说是病重无医,这谁信啊?东乡府的大夫人还能病重无医?”石头的声调都提了起来,他啧了两声,惋惜似的:“但谁让她倒霉呢?家主不在,不知是真不在还是假不在,反正是那个天都来的长宁小姐做主,让那些下人奔走尔辜香发的讣告。”
苹果彻底僵在了那里。大夫人,大夫人怎么……怎么会死呢?
明明她出来时还好好的啊。
“不对,不对!我家夫人是东乡府的大夫人,那天都的王家人不敢对她下手的!不会如此,不会的……”小苹果边哭边说,她急切的反驳,可是眼泪又在不自知中流下。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小苹果不信,但她却还是哭得颤抖。她捂着自己的嘴,细碎的呜咽却藏不住,她不信,却又怕这是真的。
石头叹了口气,他就见不得小姑娘家的眼泪。他拍了拍苹果的头顶,见她哭得更凶了便轻轻转过头去,就好像这人不是他招惹哭的。
他的面庞黢黑,但眼珠极亮,转动时就有些精了。
听到动静,石头回头谄媚地搓着手:“东君小姐呢,需要我带您出去吗?我对这地儿真的可熟了,银钱嘛,不多不多,只要一百两黄金。”
打水回来的九号看着啼哭不止的小苹果,黑亮的眼珠一转,冷冷落在了他身上。
那颇为油滑的人摊了摊手,“说了些实话罢了,不是有意惹哭的。”
九号将手中的两个竹筒一放,白焰化作长长的火链顺着她指尖骤然而出,她足尖踏地,掠起一阵尘沙,猛地向前一袭——
她的发被突兀的风向后拢着,她的面还是稚嫩的,但她的眼,不含悲喜,冷漠地像见过了无数具尸体。
九号以掌横劈,无形的风刃自她的手中脱出,她那淡蓝色的袖口翻涌——那白焰化作的火链若勾魂的刀锋,悍然不惧,明亮得像狭窄单薄的刃。
石头啊呀啊呀叫着,被打的抱头鼠窜:“真不是有意的!”
小苹果骤然扑向九号,她抱着那截腰身,哭着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说夫人,他说夫人不在了——”
她的声音陡然尖利,像一下被掐住了似的。不祥的命运施加了痛苦在她的身上,年幼如她,自然无法承受这种悲剧。
白焰明明是死死扼住了石头的咽喉,可九号却觉得,命运也在扼住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