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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长安三

一夜睡醒之后,自觉身体恢复了大半,身边的芷若和衣而睡,说是照顾于我,上床不久之后芷若就一觉到天明,直到辰时依然未醒,就着昏暗的光线,隐约见到芷若长长的睫毛,天使般的容颜,一时思绪万千,大半年来,不是在南征北战就是在南征北战的路上,忽略了身边的风景,禁不住伸手轻抚芷若的俏颜。

芷若似有所觉,将脸紧紧贴在我的手上,一副满足之情。

生活还要继续,虽然陛下身中剧毒,可是不是还有一年时光不是吗?纵是陛下真有一日不在了,不是还有我与大元帅、枢密使大人挑起大梁不是吗?朝中百官司宇大人,范文芳大人,晏敏大人等哪一个不是忠君爱国之士?还有远在西域的陇西侯,李靖,张维,林海等文臣武将,如今的大秦朝中可谓人才济济,有什么可惊恐之处?

一念及此,身上的战意忍不住迸发出来,起身更衣之后,来到后院,拖动盘龙戟慢慢的沉浸在武学天地。一直到一套戟法练完,身上毫无汗意之后,确认自己病已彻底痊愈之后,来到膳房之后,只见到小玉儿一人在膳房,小玉儿见到我之后高兴的上前拉着我的手说道:“云安哥哥,你好了?”“嗯,已经痊愈了,赵茜姐姐她们呢?”我摸着小玉儿的头问道。

“赵茜姐姐和宋薇姐姐她们去青龙寺烧香祈福去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想到了陛下,此刻陛下的心情应该也不会开心吧,毕竟四国之大秦逐渐蒸蒸日上之际,却遭此横祸,一念至此,索性骑马去皇宫看看,自我回到长安就把尉迟横与孙楠赶回了军营,一个继续操练士卒,一个与张维同掌新兵。

干脆也不叫上侍卫,和小玉儿说了一声我去面见陛下,就一人一骑翩然出府。

温度初升,前几日的大雪已经化的干干净净,道路稍有泥泞,一路畅行无阻来到御书房外,却没看到一个人,直到半响之后,两个小太监端着一张桌子走过面前,问及陛下何处?两个小太监行礼之后说道:“圣上近几天都未在御书房,一直在御花园歇息。”

转身前往御花园,御花园中的树木花卉稀疏的几个叶片显露出几分萧瑟,御花园的亭台之内只见陛下,皇后与娴贵妃正在作画,皇后站于陛下身侧,娴贵妃却是端坐一旁,陛下眼尖,看到我自门外走进大声说道:“云安,身体可曾康复?来看看朕画的习作。”

走到陛下身边依次行礼之后回道:“多劳陛下操心,微臣已经无恙。”

走到前来,只见一副龙游四海之作跃然纸面,不成想陛下的画作竟有如此之高的水准。

“云安,我和你说,在我未登大宝之前就是三大爱好,一是习武,二是画画,三就是围棋,我在做闲散王爷之时走遍了华夏大江南北,正是深知百姓之苦,所以才想我大秦强盛万年,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这后面的路要靠云安来替朕实现了。”

看着陛下精神抖擞的样子,我也兴起了几分斗志,笑着对陛下说道:“如今陛下不能继续练武,自古以来文无第一,这画画一道也难以区分高下,微臣小的时候在父亲的逼迫下,对围棋一道也甚是精通,今日我与陛下不妨效仿古人,当湖十局太长了,不如我与陛下来个长安三局吧。”

陛下一听来了兴致说道:“云安每每给我意外之喜,初识云安是听说边军一斥候擅射,箭术无双,及至到了皇宫初见之后,方知骑术武艺也是冠绝大秦,等到黄河台大赛选拔又知云安乃是文武双全,这诗词一道也是华夏翘楚,黄河台大赛一役又了解云安熟知兵事,接着奇袭匈奴军方知云安用兵不次于大元帅,紧接着灭蜀成功,又了解云安还有文功武治之才,墨云边远销大秦,云安还有坐贾行商之才,如今朕才知道,云安还有烂柯之才,洪锦,拿我那副云子来。这副围棋是我二十年前云游大理之时,在大理一商贾之处购得,所用甚少,一直无有合适的对手,自是不舍得使用,今日为云安破例一番。”

其实我知道我的棋力只能算偏上,绝达不到惊才艳世之棋力,不过此时的围棋尚是座子制,缺少灵动,执白先行者也不需要贴目,只需还座子头即可,洪公公递过围棋之后,我才发现棋子皆是玛瑙所制,我不管不顾拿过白棋说道:“尊老爱幼,我执白棋。”

“长者为尊,我才该拿白棋。”陛下居然把白棋拿回去了。

“此次西征,陛下还未奖励于我,我拿白棋做为奖励。”

陛下没有继续拿回白棋说道:“如此我可是占了大便宜,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奖励于你,正在想是否封你为枢密使一职,你既然愿意以拿白棋为换,朕是求之不得。”

和陛下下棋,我自知棋力不如,索性后世的骗招怪招纷纷使出,五六路镇神头,可惜这座子制没有小目,不然来几招大斜千变或是大雪崩定式绝对让陛下头疼。一番厮杀下来,大杀小输赢,借着还座子头的优势,我小胜两目,陛下笑曰:“云安其实棋力只能算中上,不过怪招奇多,三打二胜,剩下的两盘朕不会再给你机会。”

“微臣大病初愈,体力只能支撑下一盘棋。”我惫赖的回答。

“朕命你抱恙也要下三盘。否则罚薪。”

“罚呗,微臣家大业大,些许薪俸还没看在眼里。”

“酒水出售征税五成。”

“朝令夕改不为仁君。”

“罔顾圣意,不为贤臣。”

皇后和娴贵妃看着我和陛下如两个孩童般锱铢必较,不由莞儿。

我最后对陛下说道:“三局两胜也可以,不过第三局不许采用座子制,就直接空盘下棋。”

陛下沉思了片刻答应了,执白先行落子之后我直接说道:“此局臣认输,我们直接下第三局。”说着拿下座子,从陛下手中拿过白棋。

我执白棋,第一招就下在目外,第二步则落子高目,追求一个速度极快,陛下则是稳扎稳打,按照古谱般步步为营,布局尚未结束,我已在实空上遥遥领先,不过第一手的目外还比较空虚,我一直在等待陛下前来挂角,准备给陛下来个大斜千变定式,陛下似有所觉,诸多大场占完之后,只是拆边也不前来挂角。不过我在实地上的优势已经不可撼动,中盘时,陛下苦思良久之后,终于放出胜负手,打入我左下腹地,一连串赤裸的攻击尖顶靠之后我与陛下到了两难之境,屠龙我必定大胜,放大龙出逃,我则必败。终于经过四十余手的搏杀之后,大龙形成了劫活。我全盘厚实,陛下除了两个本身劫之外,通盘没有劫材,半响之后陛下一推棋盘说道:“哎,居然是和棋。”

“是啊,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皇后笑着说道:“真要被你们两个拙劣的表演笑死,幸好哀家也是知棋之人,明明是陛下劫材不够,大龙愤死,偏偏被你们君臣说的如此幽默。”

我笑着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看破不说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陛下凝视我许久说道:“云安前日生病了?不要为朕担心,朕今年三十九岁,过了春节之后就是四十岁了,也不算夭寿了,四十不惑,朕自认还算活的通透,且也了无遗憾了,大秦交在云安手中,朕放心。朕知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开导于朕,你放心吧,朕没有那么脆弱,虽有不舍,绝不畏死。云安,中午在此午膳吧,你也尝尝娴贵妃的厨艺。”

“娴贵妃有孕在身,还是少些运动为好。”

“放心,她已不用亲自下厨,每天只需安排膳食菜谱即可,现在每日负责烹饪的是娴贵妃的师傅董大厨。”

午后的冬日暖阳洒在亭台间,亭台下有地龙提供热量,虽是露天之下倒也不觉得其冷,何况陛下与我的武学修为早已不惧严寒。我与陛下随意的聊着朝中诸臣。

“云安真有伯乐之才,这司宇、范文芳二人真是难得一遇的贤才,如今的吏部与户部无论是办事效率亦或是办事效果远超前时,如此的朝堂才是一个强国该有的风范,今年蜀地总共征收粮赋三千九百万担,援助晋国的第一批粮资已经送到晋国,第二批粮资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晋国,在岚郡设置的高炉炼铁已有第一批新铁制成,听闻钢铁韧度为我长安炼铁韧度的数倍,墨云关与匈奴间也达成协议,一个匈奴士卒换两匹马,一万七千多战俘换了三万多匹马。潘城守在榆次继续征召骑军,征召之后墨云关就有两万骑军,两万步卒,如此规模守城无虞。”

“陛下此次西征发现陇西侯李廷与李家客卿李靖也是不世出的人才,微臣临走之际要求西域明年成兵五万人,若是我军伐楚,可从西域调军两万。”

“春节过后还是休养生息吧,朕这身体只想盼着麟儿出生。”

“臣此次西域之行遇到了龙虎山掌门道长妙空之师弟妙言,自愿做我的客卿幕僚,我给他委了个兵部郎中之职,这道士神神叨叨的,修为可是真不错,不但熟知四国律令,还有武圣修为,同时还会起卦占卜,可让他为娴贵妃算上一卦,是男是女可提前知晓,如此陛下可早做安排。”

“龙虎山的妙空十余年之前我曾见过一次,那时我还是九品修为,他师傅觉远刚刚仙逝,妙空刚刚执掌龙虎山,我和他切磋过几招,算是输了半招,这龙虎山与大齐的崂山道派据说都是深不可测,这妙言既然愿意跟着你自是看上了你的前途无量,这是相辅相成的好事,云安不必过于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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