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云儿,曼儿。”
弄潮儿一声呼唤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举起手中丹药道:“今日,我三个女儿在此,还有当着爷爷和大哥的面,我弄潮儿发誓,绝不会独活!这是当年我娶你们娘亲的承诺,也是一辈子的承诺,我说到做到!”
弄潮儿发誓时,早一个弹指将手中百脉破立丹弹到了荷花塘内。这一刻,对于长春经存在的缺陷,心中也彻底毫不在意。
这一幕,让三个女儿看得是刻骨铭心,心中对她们阿爹生起了无限敬爱。更是让当事人袁慧感动得眼眶红润,流下了高兴的泪水。倘若端云看到这一幕,定会雷霆大怒,因为那枚丹药虽说效用单一,可着实来之不易。
到底是女子善持家,随后袁慧便狠狠一把揪住了自家夫君耳朵,骂其不争气道:“你以为发个誓,老娘就感动了,想得美!那可是修道的神丹,你说丢就给丢了,真是气死我了!就算你不吃,也可以拿给咱们女儿和女婿吃啊。你给老娘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得?否则今天就别回去了,在坟头过夜!”
“轻点,轻点,疼~娘子,虽说长春功有延寿的神效,可你那资质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练不到家。既然当年偷亲了你,我就认命负责到底,冤到底呗,反正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弄潮儿这一番真情之言,听得袁慧双目又是一阵通红,流下了甜蜜的泪水,更是在狠狠搂住自己夫君之后,便见到眼前升起了一枚丹药。
“好啊~丢下去的竟是假丹药,你敢耍老娘,给老娘站住!”
“娘亲好样的~”
当马车渐渐远去后,荷花塘边的一座座坟头再次荒寂了下来,对天无言。荒冢共黄昏,连天无人问;鬼言欲笺,流年谁论。这里,剩下的只是凄凉,过往。
突然,荷花塘内一团荷叶之下浮起了一股水泡,随后一尾黑色锦鲤欢快地露出了头,其不止背上系有红绳,连一对通白的鱼眼也泛起了人性化的神色。
袁慧不知道的是,其夫君丢入荷花塘的其实是真正的修道神丹,后面拿出的才是一枚假丹。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弄潮儿素来比谁都知晓妻子太过操心的性格,一旦遇到大事就会搁在心里好几天放不下。为了不使妻子因觉得太过可惜而伤了心神,所以弄潮儿掏出了一枚假丹。不过,假丹的事弄潮儿不会瞒太久,袁慧也终会知道。可当袁慧知道真相后会将如何,就没有人清楚了。因为,即将有一具枯骨爬出地底,重见天日!
望天树,未央小店中。
当盗止打着呵欠从后屋走出,望了一眼陶醉吐着烟圈的央,问道:“蒲老那小孙子死了多少年了?”
“老大,这个我知道,已经二十九年零十个月了。幸亏老大醒了,要不然就要违约了,蒲老还不吃了我们!”未飞速说罢,深深干了一口深红如血的墨汁。
“这么快!这一觉睡得有些死了,一睁眼就快二十年了。既然如此,我去地府走一趟,蒲老那边你们去解释解释。”
盗止说罢,忽又想起一事,又道:“老央,我记得你有一具什么魔肢来着,借来用用。”
未笑道:“老大,那是天魔神肢,老央姘头送给他的,好宝贝!”
央则大怒道:“你准备把天魔神肢送给十殿阎王,不可能!想都别想!老子不会便宜那十个白眼狼。”
“别动怒,都是为了咱哥仨好。老央你得这样想,等我下一世踏世历劫,这盘棋最大的赢者还不是你哥俩。毕竟我不止无法主动出手伤人,而且啥也带不走。到时即使他成就再高,还不是你哥俩的功劳,也算是结下了一份善果,成神的希望可不再渺茫呀。”盗止循循善诱,直接抛出了最大的诱惑。
央一听成神有希望,顿时两个小眼睛在字体上浮现,冒着幽光,点头道:“这样,说得也是在理。”又急道:“可总不能只有我大出血,老未那家伙白得好处呀。”
盗止一听这话,觉得已有九分可成,遂笑道:“俗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打虎向来亲兄弟。你们哥俩天言族自家兄弟事,我也不好太过插嘴。快先将魔肢先拿出来,晚了十殿阎王那边万一哪个不在,就误了凝聚鬼心的最好时机。”
央点了点头,朝虚空一点后,顿时一条散发着惊天杀机的魔肢便出现在望天树外云山雾海中。竟是一条紫鳞右腿,有不下万丈之长!
此魔腿一出,望天树就是一阵抖动,有沧桑古老之声传出道:“天魔族。盗止,将此魔肢舍给我如何,我助你抵挡玉见三次杀机。”
盗止听了,赶忙一道仙光打出,将魔肢收了,笑道:“望天,你我之道太过殊途,这是我的劫难,只能顺天而为。你既争天直上,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一旦沾染天道劫气,恐怕大道无望。”
“承阁下良言,是望天迷失心智,受教了。”
随后,盗止化作一道九色仙光,消失不见。而未央哥俩则开始争执谁的贡献多,谁的付出少。嘀嘀咕咕,吵个不休。最后,未无奈之下,只好也大出血了一番,才跟央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
正当哥俩签订合同时,盗止的身影忽又出现在了小店门前,身边还多了一道神情呆滞可却生着漆黑心脏的游魂。
“鬼心果然成了!而且短短三十年不到,还达到了十鬼层次!”
黑夜降临,雷霆随行;飞雨滴落,大雪由生;雨雪成灾,江河冰融;铺天盖地,洪涝备形。一道足以撕裂天地的闪电,一声足以炸碎人心神的狂雷,恐惧不知起于何时,亦不知何时天会朗清。此时乾坤在握已成笑话,经历过黑暗的花朵叫做重生。可黑夜依旧,黎明还有很久。终于,雷霆照映之下,洪涝狂啸之中,锦鲤腾跃之际,吕家庄东,荷花塘边,一对骨爪撕开大地,一具枯骨任凭洪水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