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丛玲坐在院子里闷头写作业，丛爸爸就看着她叹气。跟丛妈妈说：“我这丫头，哪样都好，只有一样，是个问题。”从妈妈纳着鞋底，针在头发上磨了两下，问：“啥问题？”丛爸爸说：“长得太漂亮！太漂亮，成不了大气候！”丛妈妈看了一眼丛玲，竟无从反驳。

隔了一会儿，似问似答：“这附近哪家女孩子有她读书会读？”

两人的对话，丛玲听了个一清二楚。

父母可能看子女，没有不漂亮的。

丛玲心里有数。附近张家两兄弟，养了三个女孩儿，其中两个都艳名在外。邻村李家的大女儿，身材高挑，浓眉大眼，也是少见的美女。就是她同班的女生，她也是排在中间稍微靠上。

说什么太漂亮。呵呵……

话说丛老二丛俊，某一天突然开始发奋。到什么程度呢，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若干年后，他才愿意讲原因。

其实就是被老师辱骂了，说他楼板都能改几捆，挺大个爷们儿了，还踏马不醒事，说以后到了社会上只有吃屎，并且可能捞不着吃。

丛老二想的是，等老子出人头地了，得去骂回来。

可真正等到他出人头地了，也就不想去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