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站出来走到门口,双手往下一压,外面的呼叫声才渐渐停歇。里正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看着陈果儿。就算她冤枉,但激起了民愤,他也保不了她。
陈果儿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很想大声说她根本不知道死物不能进祠堂,她是无辜的。如果她有罪,那卢氏企图害死她更该死。但陈果儿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会听她的,为今之计她只能想办法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就算我不该抱小黄来祠堂,但是我为什么会来这里?”陈果儿猛的转身,直指陈杏儿,“要不是她陷害嫡亲妹妹,抢夺我的因缘。还跟赵家公子私通,未婚先孕,败坏门风,我又怎么会来这?”
“还有你,如果不是你,小黄又怎么会死?”陈果儿目光灼灼的看着卢氏,又转向里正,“她们犯了原罪,要抓也该先抓她们。”
陈杏儿猛的抬起头,哭声戛然而止。跪爬着来到陈老爷子跟前,用力抱住陈老爷子的腿,声泪俱下。
“爷,您救救俺,俺不要被浸猪笼。”
卢氏也顾不得头上还流着血,也爬过来挨着陈杏儿跪在陈老爷子面前。
“她爷,您就看在志忠的份上救救杏儿吧。只要杏儿嫁进赵家,他们就答应帮颖怡疏通门路,陈家光宗耀祖就靠颖怡了,而且赵家还答应帮忙志……”
卢氏看到陈老爷子突然立起来的眼睛,打了个寒颤,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眼睛转了转立即改口。
“赵家是官宦门第,赵家公子答应只要杏儿嫁过去,他就跟阳山县的县令打个招呼,俺们村就可以减免赋税。现在兵荒马乱的,这几年年景又不好,就属俺庄稼人最苦了,您老也要为整个村子想想啊。”
陈果儿的心沉到了谷底,卢氏母子果然厉害。陈颖怡利用了人们敬畏鬼神的心理,而卢氏更是抬出让他们无法拒绝的诱饵。
这个年代赋税严重,各种苛捐杂税压的百姓们民不聊生,减免赋税无疑是里正和村民们无法拒绝的。
果然,里正看着卢氏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看到了无数的财宝。
“陈家老大媳妇,你说的是真的?只要陈杏儿嫁过去就能减免咱们村的赋税?”
卢氏重重点头,指天发誓说如果做不到就天打雷劈。再加上陈杏儿和陈颖怡的保证,里正跟几个族老商议了一下,立即作出决定。
“俺宣布,陈家第三代幺女陈果儿亵渎祖先,险些酿成大祸。现在俺代表谢家窝铺村宣布,明天午时,在村南头把这个妖女浸猪笼,以告慰谢家历代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门外立即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只有围在祠堂门口的一小部分人听了个七七八八,至于外面的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此刻听到前面有人说能减免赋税,再也无暇顾及陈果儿是否冤枉,毕竟跟能吃饱肚子比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李氏听到里正的话昏倒在地,陈志义和陈莲儿和七郎七手八脚的将李氏抬起来带离开祠堂。
现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人们只关注着明天的浸猪笼,据说上一次有人浸猪笼已经是百十年前的事了。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唯有少数人替陈果儿可惜。
刚才祠堂里的一切有的人看在眼中,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一杆称,但是在切身利益面前,人们也只能求自保。
陈果儿暗暗的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小黄早已僵硬的身躯。是它替她送了命,可她也因为小黄陷入到更大的危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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