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洛星璇下楼拿外卖,再度和魏达赟打了个照面。
两人作为楼上楼下的邻居,以往一个月见不着一次,如今半天时间就碰见了两次。
洛星璇看着魏达赟身旁的行李箱,以为对方是要出差。
魏达赟颇为本分,和洛星璇简单打了招呼后,就没多嘴,更别说嘴花花。
……
来回几次,魏达赟终于将自己的东西搬完了,最后一回关门前,还把钥匙扔屋里,自己走步行梯下的楼。
君住江尾,我住江头。
魏达赟在城市的另一头找了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安置下来,下定决心与前女友彻底断开联系。
剩下这半年努努力,挣点钱提前转行退休,岂不美哉?
前前后后漂泊了几十年,归心似铁。
总而言之,倦了。
……
下午,正在游戏里进行比武大会的洛星璇接到了自己经纪人的电话。
洛星璇慵懒地问道:“喂,小兰啊,啥事儿?”
电话里,洛星璇的助理客气地问道:“璇姐,没打搅到您吧?”
“没有,你说。”
但小兰明显能听见洛星璇这边敲击机械键盘的声音。
“是这样的,之前您不是说,低于目标价的节目不予理会吗?今天《唱作人》那边,发来邀请函,价格挺合适的,想看看您的意见。”
洛星璇思考了一下,明明上半年不是开了好几场演唱会吗,怎么这下半年还不让人安宁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是小兰自己来问的,毕竟经纪人的收入,和她也是有关联的,看到自己这么佛系,估计也着急了。
“《唱作人》前面几季我倒是有跟,那这次去是当评委,还是?”
小兰的语气又恭敬了一些:
“选……手,和另一位制作人搭档,演唱多,创作少,而且创作方面不用您操心,节目组会进行兜底。”
“哦,这样啊。”洛星璇手指敲击着桌面。
“姐,您先看看邀约函的内容吧。”小兰说着,就给洛星璇的微信发了一份合同草稿。
洛星璇快速浏览了一下,看到初步阵容和薪酬后,爽快地答应了:
“可以,这一季我就去捧个场,你安排下去吧,回头来接我。”
“好嘞,姐,那先不打扰您了。”
……
傍晚时分,徐梦瑶难得回来幸福小窝一趟。
昨晚,获奖庆祝晚宴后的第一时间,她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和相爱五年的隐形男友分享喜悦。
结果,被她的经纪人荣姐逮住了。
如同班主任没收学生手机那样,徐梦瑶的手机被经纪人荣姐强行暂时代为保管。
徐梦瑶敢怒不敢言,毕竟荣姐算是把她拉扯成新晋四小花旦的最大功勋。
荣姐态度强硬地对徐梦瑶说道:
“给你三天时间处理个人事宜,完事后再来找我,如果没处理好,公司会想办法帮你处理。”
荣姐又苦口婆心地给徐梦瑶灌输了一大串“早恋弊大于利”,以及一大段类似“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的说辞。
徐梦瑶心中滴血,面色诚恳地答应:“对对对,好好好。”
徐梦瑶的工作手机、私人手机,一晚上都由荣姐保管,所以她没能如愿及时地和魏达赟联系上。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徐梦瑶还偷偷去营业厅买了新手机,办了新电话卡,仍未联系上魏达赟。
下午,从南方飞回来的徐梦瑶出了机场,直奔这边。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加上昨晚荣姐代她官宣了一段恋情。
徐梦瑶了然,一切都回不去了。
……
几日后,《唱作人》录制现场。
在三号休息室等待搭档的魏达赟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睡觉,多是一件美事儿啊!
尤其是在搬砖时间,搬砖地点,明着睡。
就在这时,朱小迪打了电话过来。
“喂,小魏啊。”
“姐,下午好。”
“有件事我忘记给你说了。”
魏达赟皱眉,心想你忘记或者懒得跟我说的事怕不止一件吧。
今天,他穿着T恤、破洞牛仔裤、帆布鞋,孤身一人进组,无备而来的他,没少遭节目组舞美的小白眼。
一来,为了节目整体效果,给他置办服装会增加服化道的支出,二来,会让化妆师多劳。
“在听着呢姐,您继续。”
“本来这次节目组给的薪酬还算可以,但是呢,你是以‘词曲制作人’的身份塞进来的,而且你的咖位,你自己也清楚,节目组不可能为你兜底,行就行,不行就安排下一期被踢馆带走,换别的人来。”
魏达赟直接装傻:“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朱小迪的语调高了一些:“呵呵,八年前,你不是吵着闹着要多一些个人时间吗,说什么想要安安心心做一些作品,怎么,这几年闲够了,交不出作业来?”
一些死去的记忆再度攻击魏达赟。
八年前,他以选秀节目人气最高的身份出道,签约了前东家。
然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被安排了一百六十八场演唱会,最多的时候,一天要赶三个场。
虽然当时的朱小迪没有直接带他,但当时魏达赟做了一件界内周知的愚蠢的事。
在一场跨年演出上,本应该是压轴出场的他,玩起了失踪。
若问当事人的心情,后悔吗?
有些遗憾,但不后悔。
遗憾当时没有更好地处理个人和经纪公司之间的矛盾,毕竟有合约在,而且他的失踪,确实辜负了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粉丝们的期待,以及那九一开后为数不多的收入。
虽然他有提前给公司沟通说明,但是没人听,最后只能留下如同当时在资本面前卑微的他一般的薄薄的信。
魏达赟爽约的根本原因是反对究极的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