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好像在一间客栈的客房内,正坐在一张凳子上,手和脚却都被绑了起来,绳子绑的很紧,李尝浅用力扯了一下也无法挣脱分毫。
不过好消息是他看到去尘剑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他可不想再把剑弄丢了。
刚清醒没多久,就有一个中年人推门进入,来者很奇特,不只是穿着奇特,连样貌也很奇特。
他穿着类似道袍的衣服,但是颜色却是纯黑色,只有袖口和衣领用的是红色丝绸,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非常诡异。
而来者的样貌更是一言难尽,他的年龄大概五十岁上下,身材又高又瘦,瘦到几乎像一根竹竿。
面容则如同被刀雕刻过一样棱角分明,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一双乌黑的眼袋,像是连续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一样,看上去弱不禁风。
但李尝浅明白,弱不禁风也只是看上去而已,不然现在被绑在这里的也不会是自己了,而且单单看他从房门走到自己面前的这几步,也能看出他是个习武之人。
怪异男人另外拿了一张椅子,坐在离少年不远的正前方,然后就静静地盯着李尝浅一言不发。
李尝浅也同样一言不发,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要说什么,对方把自己救出监牢,然后又重新绑起来,肯定不会只是想看着自己,必定有其他所图之事,少年在等对方先开口。
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李尝浅还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
少年决定继续沉默,率先开口就意味着屈服,他需要沉住气,来为接下来的谈判争取最大的利益。
两人都在考验对方的耐心,似乎第一个开口的就意味着认输。
“你很聪明。”
消瘦男人开口了,和李尝浅想的一样,一番毫无意义但又必不可少的客套后,面前之人才会说出自己的真正意图。
“不然我也没办法从牢房里逃出来,有话直说吧。”李尝浅打消了让面前之人以救命恩人自居的想法。
“听说你的内功与众不同。”
“你想拿走吗?”
虽然猜到了对方可能是为了自己的武功而来,但李尝浅还是有些吃惊,如果说为了去尘剑典还可以理解,因为他的剑法确实与众不同,而且少年在不少人面前都有展露过。
但知道他内功的人可寥寥无几,单单“大梦鹤反”这个名字,连身为云顶观长老的黎旭流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山庄以外的其他人了。
“你要将它送给我吗?”
“你把我的手脚绑起来,我可没办法送出去。”李尝浅的情绪掩盖的很好,看上去还算镇定。
消瘦男子依旧看着李尝浅,但是眼神却透着说不出的奇怪,好像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道美味佳肴。
过了一会,消瘦男子才缓缓说道:“没关系,不用亲手送给我,我自己拿就好。”
李尝浅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少年却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消瘦男人站起身来,围着李尝浅绕了一圈,像是在观察要从哪下口。
只见他重新走回到李尝浅面前,眼神阴郁,然后伸出手掌慢慢放到了少年的头顶。
李尝浅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却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只有运起内功,然后静静等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一股暖流从头顶送出,随后瞬间布满全身,李尝浅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但他却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自己的内功完全无力抵抗,而消瘦男人的内力却轻而易举的左冲右突,大有反客为主的趋势,李尝浅只得放弃大部分窍穴,把内力全部集中于心脉与丹田,然后默默祈祷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可事与愿违,消瘦男子的内力轻而易举的突破了李尝浅的各种防守,并轻松占据了心脉,此时此刻,只差丹田尚在苟延残喘,而李尝浅的内力已退无可退。
最关键的是,因为心脉已被占据,所以李尝浅的生死也仅仅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少年的身体逐渐发热,他喘着粗气,呼出的气息如火焰一般,他的面色也变得越来越红,从刚开始的微红,到现在已经变的红的有些发黑了。
李尝浅在心中苦笑,他快要撑不住了,不仅师傅留下的去尘剑自己没有保护好,现在连师傅传授给自己的武功也要被尽数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