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怡不像寻常古代女子般红着脸回避,反而认真回答:「我不知道。大多丫鬟只能嫁小厮,生下的孩子也是家生奴才,那岂非代代为奴?宫里说不准有别的际遇,能让我不必再当奴婢。可是小姐您又说了,进宫那么凶险,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桑怡倒老实,还很利己,丝毫不像梨欣。其实我不反感她利己,我只是讨厌她欠缺自知之明却又爱嫉妒。她怎么不想想,侯氏为何会重用延春,却把她指给我。
我缓过神色后问:「那当姨娘怎样?还能有人侍奉呢!」
桑怡并未拒绝,只幽幽道:「可是不知哪房的爷……」
我竖起手指,示意她闭嘴。我转头往门外喊梨欣,梨欣便立马进来。
我吩咐梨欣:「你先带桑怡换身衣裳吧,花色不拘,只要是父亲喜欢的就好。」
梨欣似乎猜到我的用意,脸色也变得阴沉,但她未多问,只默默带走桑怡。
我把那碟枣花酥放进食盒,先闲置一角,然后整理一下裙摆,就迳自出了房门。
我待在祁家已有数月,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独自在宅内踱步。官宦千金固然不愁衣食,但所到之处都有人监视,让我连刷牙洗脸都心惊胆颤,只怕稍有不慎,就被人察出破绽。如今倒好,总算能独处。只是这时光太短促,短短数分钟,我已走到书房前。但正事要紧,我只好暗叹一口气,收拾心情,走入书房。
注释:
1.旧巢共是衔泥燕:出自吴伟业《圆圆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