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到两个小鬼儿,一个牛头,一个马面,就站在我面前;我问他们站那儿干啥?他们说:‘你快死了,我们等着收你的魂魄呢!’我说:‘我活的好好的,咋就要死了?’牛头说:‘你的命只能活到今天早晨八点,昨晚你孙子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那是你昨晚听了冬雨的话一个人瞎想出来的;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牛头马面的鬼!全是你从看过的那些戏里知道的,今天都被你胡乱联系起来了。”
“我知道我是快死的人啦,说什么话你们都不信!我再说一遍,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那两个鬼这会儿还在咱家门口站着呢!”
听了这话,钱冬雨的母亲感觉自己后脊梁骨那儿忽然起了一阵冷风,身子跟着就乱颤起来,心跳声骤然变大,仿佛正月十五高跷队敲起的锣鼓那样轰轰作响。她恍惚觉得门口的地上真就站着两个样子丑陋的小鬼,正手提棍棒和绳索盯着她看。
钱冬雨的母亲立刻从热呼呼的被子里探出胳膊,搁着被子向钱冬雨的父亲猛的捣了两下。
钱冬雨的父亲从睡梦中惊醒,心中不满,火气上升,满含怨气地睁圆一双眼睛,瞪着钱冬雨的母亲,不满地问:“咋啦?!人睡的好好的不让睡?”
钱冬雨的母亲朝钱冬雨奶奶的方向仰了仰下巴说:“妈让我给她穿衣服,说她快死了,你看咋办?”
钱冬雨的父亲是干体力活儿的,干上一天的活儿,身体乏累,每晚睡的很沉,通常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所以,凌晨前钱冬雨奶奶与钱冬雨母亲的对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