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老乞丐的问题，黄颜找不到标准答案，低头哽咽中，却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除了死物，您是我跪的，唯一一个活人。”有些自嘲，但过去终究是过去，他还是要讲眼前。

“活着的人，我以为都是平等的，所以我一直跪不下去，但除了这个——”真的跪倒后，他反而不难受了，只是眼泪不受控制，身体有些颤抖。

“我拿不出——”除了力气，一无所有，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是很自然的，但事情必须要办，跪，就应该彻底。

“求您了，帮帮我——”一个响头。

“求您了，都是您的！”视线已经模糊，身体似乎成了机械，除了磕头，他已经忘了自己。

心已经紧紧的缩成了一团，藏在印堂中的心海，卷起了真正的波涛，渗透进来的血色海洋，狰狞又不祥。

“玄门正宗”四个大字暗淡了，隐约中响起了破碎的声音，裂痕开始在正楷写成字体上撒欢，黑云在心海的上空肆虐，血色的狂风在肆意的咆哮，那四个大字，要碎了。

“小子！站起来！”×2

老人心急却无力，沙芊芊声音还在路上，人已经冲到了黄颜身边。

单手提起黄颜，立在空中，头发怒张，一双杏眼狠狠的瞪着，诱人的红唇，更是比机关枪还炽热繁忙。

“呆子！”

“你在咒死谁？”

“谁像死人啦！”

“笨蛋！”

“傻子！”

“大傻子！”

“呸！”

“喂——”

云消雨散，怒浪无踪，黄颜恍惚中经历了一场暴雨，身上湿漉漉的，好像要生病，眼睛发烫，头脑昏沉，只剩下一个感觉——冷，好冷。

他听不清耳边在咆哮什么，只知道盯着老人。

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着，妥协着。“我可以教你厨艺，但拜师，再说吧——”

收到答复，他闭上了眼。

老人刚松了口气，就看到沙芊芊召出一个小瓶子，放到少年的鼻子边。

“师妹，他真晕过去了，醉翁香就算了吧——挺难得的。”

郑尝墨无奈，他知道，自己别想就此解脱，他又摊上事了。

世事无常，意外总是追着他。

“知道~，醉翁香嘛，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师兄——你，不觉得头晕吗？”

“你！我……”

郑尝墨太虚弱了，也放松太久了，被小师妹这么简单的放倒，他心里是不服的，可惜，他也只能想到这儿，毕竟人已经毫无意外的扑街了。

“嘻嘻，傻子——”

收起药瓶，念力托起人和老虎的尸体，沙芊芊直接冲天而起，焦土上的黑尘，追出了一朵云霞，只是颜色有些单调，还有些土。

乌鸦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鸣叫了半晌，直接离去；家犬爬窝，瑟瑟发抖，母鸡也不再吃食，转行开始打鸣。

贾家族老看着这一切，叹了一口气，看着祖庙的方向，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里还真藏着黑芙侵辛火，先祖竟然没有胡编。”

深吸一口气，他也只能又叹了一口气。

“这下可真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