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强捂住了眼,接着又捂住了脸。
您都开始拦路打劫了,我这想当小白脸的又算什么?
“刚翘家,手头紧,您——多少了解吧?”
“哦,我刚创业,手头紧,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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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黄颜越跑越快,幽暗的森林中,他也顾不上仔细观察,只管跑。
衣服破了,头发散乱,身上挂彩,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清晨的曙光中,他看到了一座城,贾业城!
他回来了,他成功逃了出来,并且赶来了!
疲惫和伤痛一扫而空,扛起巨虎,黄颜化身炮弹,向城门飚射而去,步步生坑。
“什,什么……”
年轻的士兵颤抖着想要问话,队长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拽到了角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赶集来的商旅面露惊色,早就缩在了道路两旁;还没有迁徙离去的乌鸦,全都惊慌飞起,在空中盘旋;城墙是砖砌的,似乎有些年久失修,竟然在掉灰;城中的鸡犬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上演着鸡飞狗跳。
黄颜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心中只有一条路,一个地方——花边谷。
那里是天堂,也是地狱,他只希望她还没有陷入地狱!
老虎从肩膀滑落,黄颜茫然的坐在了它的尸体上。
怎么会这样?
仅仅过去一天的时间,这里已经变得无比陌生。
焦土散发着余热,木桩诉说着繁华,数不尽的苍蝇追逐着血迹,说不出的悲凉,缠绕上了他的心头。
一失足成千古恨!
最后悔,莫过于——来不及。
太阳悠然的爬起,胭脂余味却越发的淡了,残垣断壁覆盖着黑土,平整的石板路,暗影婆娑着一些阴影,它们似乎在动,却看不清它们要通向哪里,但应该是和以前一样吧?
一个乞丐舔了舔嘴唇,打了个水嗝,沉甸甸的肚子,火柴棍做的四肢已经很难撑的住。
他似乎快死了。
他可能想吃个饱饭再离开。
“少侠,可是有朋友来过这里?”
拄着木棍,颤巍巍的,他走了过来,摸着老虎坐下了。
黄颜看到了,又没看太清楚,反正不重要,他懒得再看,也懒得多说。
“她昨天还在的。”
“她一直很安静,太突然了。”
“她安静的像那朵窗前的月季花,清晨第一缕阳光投来,她就会笑的很美,多一些阳光,再撒下一些水,她就会开出更多的花。”
“她,还没来得及和我说,再见,或者不再见也行。”
“她,就这么突兀的消失了,我都想不起来,我最后和她说了什么,我还是太弱了。”
乞丐放下了木棍,咳嗽了一声,小声说道:“我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黄颜的眼睛回到了中心,视线有了焦点,他感觉到脸面被打湿了,胡乱的擦了擦,认真的看向身旁的这个人。
对于眼前的老人,他明白,此刻这位老人家最需要的,是时间和生命,可这两样东西,谁也帮不上谁。
“您,可有什么——愿望?”
“哈哈哈!”老乞丐笑了,他没有什么遗愿,孤独漂泊到这个年岁,他已经失去了愤怒,也失去了希望,吃口饱饭是身体的要求,不是他的愿望,他的愿望,早就死了,所以笑的洒脱,而不是悲凉。
“我想——尝尝老虎的味道。”
“您请——”站起身让开位置,然后他就拍了下自己的头。
“哦,抱歉。”黄颜感觉自己真的傻了,这个样子的老虎,根本没有下口的地方。“晚辈没有带刀,您稍等!”
他环顾四周,准备找一家饭店,借把刀来,最好能连灶一并借用,做一锅水煮虎肉。
老人家的牙已经掉光了,水煮的应该勉强能吃。
“不用,老乞丐活了这么久,一些简单的手艺,还是有的。”
老乞丐死寂的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光亮,双指并拢,轻轻一划就裂开了虎背;伸手在脊柱上一捏,一根肉条就扯了出来;双手合拢,蓝紫色的火焰聚拢在手心,仔细的舔舐着虎肉,几个呼吸的时间,一股肉香就飘了出来。
好香!没有任何调料,竟然也能做的这么香!
在叫花鸡之后,又要诞生叫花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