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神情淡淡,跟他说夫妻间要谦让,更直接点明道:“我知道你对我们家老二不满,我们其实也不想叫梓妤嫁你,圣意不可违,既然她嫁过去了,当然也希望你好好待她。”
“我这孙女自小命苦,却也不能再让她受苦,若是我知道你再委屈她,我就是撞死在御前也给梓妤求下和离书!”
“外祖母。”梓妤听她太过严肃,在边上拉了拉她袖子。
老人拍拍她手背,不让她多说话,眸光锐利地看向许嘉玄。
许嘉玄被当着那么些丫鬟婆子的面教训,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连梓妤都担心他那驴脾气会不会犯,不想他只是深深吸一口气,朝老人揖一礼。
“在下不才,却从来没想过为难梓妤什么。您放心,梓妤既然嫁到我许家,那任谁也不会把她当外人。”
梓妤只以为他不多喜欢自己,但也不讨厌,可今天听到他这番话,细细一品又似乎有些什么在里面。
但许嘉玄神色太过淡然,而这样一句话似乎更多又像是对陈家人的承诺,不将她列在与陈家有旧怨之上。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多想了。
两人只要像刚才在房里那里能和平相处下去,她觉得已经十分不错。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样就好。
陈老夫人似有质疑地再三打量他,最后才唔了一声,让两人去见大孙儿道声喜,可算把梓妤给放回许家去。
许嘉玄出了老人院子,见到梓妤的表兄弟脸色又是平素的冷漠,一句恭喜也不咸不淡的,陈大少爷摸摸鼻子,赶紧地把这煞神送出门。
梓妤见陈莹玉不舍地拉着自己的手,就朝许嘉玄说:“什么时候我们请表哥和表妹也到家里坐坐,园子里的那片枫叶林好看。”
许嘉玄扫眼了陈莹玉,见她跟只受惊地兔子一样往她身后缩,有些看不上陈家这个嫡女。
他会吃人么,胆子那么小,还好皇帝没给他赐婚这个!这么想着,他自己都一愣,梓妤还盈盈看自己,他耳根莫名又发热,说:“你是世子夫人,府里的事情哪用事事过问我。”
他极给面子,惹得梓妤抿嘴笑,跟陈莹玉约好到家里来玩的时间,又让她带上她的小姐妹们。
许嘉玄不耐她还站在这里啰啰嗦嗦的,也不管陈家小辈怎么看,再度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直接塞进马车,自己也跟了进去。
陈莹玉看得直张大了嘴,陈家大少爷一把就伸手捂住了三弟的眼。
这煞神,怎么也不注意点影响!
马车里,梓妤难得臊红了脸,白皙的肌肤上染着霞色,说不出的诱人。许嘉玄看得直心痒痒,只能抓过她的手,拿指覆摩挲着她细滑的肌肤,灭灭心里那股冲动。
等回到家里,许嘉玄发现自己忘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忙把在袖子里的圣旨翻出来,递给梓妤。
“这是陛下朱批的册封诰命圣旨,你收好。”
梓妤接过,展开一看,果然皇帝的御印在上头,可为什么会给到许嘉玄,不应该由礼来宣旨吗?
她正想着,前院的管事就匆忙前来,说是有陛下的赏赐。
侯府一众人都得上前接赏,但赏赐的东西只是给梓妤的,是恭贺她封得诰命。
许嘉玄盯着看大大小小十余个箱笼,心里对明德帝和梓妤间忍不住再起疑虑。
宫里的娘娘晋位恐怕都没有这样的隆恩。
明德帝是不是对他的妻子太过特殊了?!
接过赏后,刘氏说晚上要请二房的也前来热闹热闹,要给她贺喜。许嘉玄不动声色去了外书房,吩咐自己的心腹去查查梓妤的香囊是怎么送进宫的,再又写了封信,给送到玄灵观。
当晚,许家二房的人都前来吃宴,梓妤谦逊地谢过众人祝贺,也喝了几杯。
宴散后威武侯就回房了,二老爷领着妻子略坐一会也要回西府去,在离开前又和长子唠叨起来,趁着酒劲竟在侯府里就要抬手去打许嘉清。
许二夫人抱着他的腿直哭,其他庶出的男孩儿躲在一边看兄长的热闹,心里恨不父亲就真打了这个嫡兄。
本是梓妤的好事,结果闹得乱七八糟,许嘉玄心里还堵着香囊的事,脸一冷直接砸了杯了:“二弟留下,今晚就在侯府留宿,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二叔的厉害!”
许家如今靠着许嘉玄支撑门庭,许二老爷到现在也只能在五城兵马司牢个百夫长当当,以后还是事事靠这个侄子。被他一摔杯子,酒也惊醒大半,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句,带着妻子和庶子离开了。
刘氏在这种事上从来不敢多话,怕被许嘉玄误会什么,梓妤只能打圆场,让人先把杯子给拾了。
许嘉清一脸惭愧给梓妤道歉:“叫大嫂看笑话了,还搅了大嫂的喜事。”
梓妤大度地笑笑说:“没事,二叔是喝多了,一时酒气上来。”
许嘉玄此时站起来,说把许嘉清送到客房去,让她坐着辇先回房。
梓妤目送兄弟俩搭着肩往外去,跟刘氏告退后才慢悠悠上辇。
今晚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明儿有要下雨的迹象,迎面的风都带着湿寒。
许嘉玄把堂弟送到客院,拍了拍他肩膀:“好好温书,你搬侯府来住,莫要再在外头,让二叔三天两头就去寻你麻烦。你既然不想从武,从文顾忌多,在外头住着也容易给人扣个不孝的名头。”
许嘉清感激地眼角发红,点点头应下。
许嘉玄带着夜里的凉意回到屋里时,梓妤正在沐浴,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小东西在架子上跳来跳去的声音。
他才走过槅扇,小东西拍着翅膀就飞了过来,朝着他脸飞来的,竟是要拿爪子抓他!
许嘉玄不屑笑笑,一偏头,小东西险些要撞到他身后的槅扇上,拼命拍着翅膀在半空中打了旋才躲过去。
它气得连话也不说了,尖叫一声。
许嘉玄见它不罢休,知道它还真是因为拔了两回毛恨上自己,梓妤也不在,当然不跟它客气。
在它再朝自己扑来的时候伸手就要钳住,哪知净房响起开门声,他耳尖,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小东西瞅中机会,一爪子就抓到他领子,然后转头就飞向净房,边飞边喊:“小鱼救命”
许嘉玄:“”这鹦鹉简直王八蛋!
梓妤从净房出来就被小东西扑了个正,好在许嘉玄人是站在槅扇前的,离鸟架子远着呢,梓妤根本就没想是许嘉玄在欺负小东西,只当它被他回来吓着了,捧着它安抚几声,给锁回架子上。
许嘉玄冷眼看着那成精的小玩意,决定明天催促六顺早些把那只猫儿训练出来。
不给它弄个天敌,真是要反了!
到了晚上两人歇下的时候,许嘉玄还是惦记着梓妤的伤。她沐浴后出来的时候,脸颊红红的,绿茵在边说看着伤口好一些了,经过他的时候还带着怨气瞅自己一眼。
他思索着,把高几上没灭的灯挪进帐子里,放到床头上。
梓妤已经闭着眼,被明亮的灯一照,她奇怪睁开,就见许嘉玄低着头一错不错盯着自己。
这哪里是他说看就给看的!梓妤瞬间就把手抽了回来,许嘉玄又去拽住,还顺势将她扯到自己身下压住,去亲吻她。
“小鱼,让我看一下,我心里着急。”
他的声音因为在亲吻变得细碎,有着哄慰的温柔。
许嘉玄从来没有这样哄过人,这种体验让他觉得怪异,却不排斥。她是他的妻子,他温柔一些没有什么不对。
梓妤躲不开他的吻,气喘吁吁:“不能看,你知不知羞。”
许嘉玄嗤笑,他们两人都圆房了,有什么羞不羞的!
他不管,只顾吻她,想着看能不能把她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去扒她裤子看伤。可是这一吻,梓妤还十分静,他却沉溺了进去。
她真的好香,又香又甜,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他的轻吻成了深吻,最后又不满足地移到她耳垂上。
两人这么肉挤肉的蹭着,他浑身血液都跟在暴动一般,让他难耐。可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理智的,硬生生让自己抬起头,不再放纵。
就在抬头的那瞬间,他眼前是一片雪光。他原以为是烛光的折射,可再低头一看,梓妤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里衣下肤如凝脂,欺霜傲雪,雪中一点粉嫩,是他未曾见过的瑰丽。
许嘉玄似乎是耳朵嗡鸣了一声,下刻全身往下涌的血液竟是冲上了头,他鼻头一热,一点殷红的血迹就吧嗒滴落。
梓妤正要去掩住衣裳,结果抬头就看到许嘉玄鼻血横流。
梓妤:“”
许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