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过年,梓妤都是在道观过的,娘亲在的时候娘亲陪着。娘亲去世了,玄真子就总会凑到她跟前来,总是要把她逗得又气又笑,今年在陈家又是另一种感受。
热闹还有欢喜。
她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过年,看着陈莹玉耍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她也忍俊不住跟着笑。
陈老夫人心里却还有些遗憾的:“难得你家来过年,你大舅舅却不能回来,等明年,他任期也该满了。到时一家人再热热闹闹的过年。”
梓妤笑着应好。
而这个年就从初一一直热闹到元宵才算完,这间她未来的婆母刘氏还约去外边的戏园听了一出戏,其余时间就是跟着陈老夫人走亲朋好友,这大半个月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过了上元节,再有小十日她就该出嫁,陈老夫人这些天就开始忙碌起来。
从过年到现在,她倒没有再见过许嘉玄,南镇抚司那头送来消息说他和指挥使闹了一场,把周锦成身边一名千户弄得降了职。
周锦成有参与先前的流言她知道的,她也正找机会想让他尝尝苦头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没想到许嘉玄那却先动手了。
在离她出嫁还有五天的时候,许嘉玄倒是来了一趟陈家,却不是找她的,而是找她的外祖母。停留一盏茶的时间就又走了。
陈老夫人在他人走后喊她到跟前,说:“他还算个有心,记着上回流言的事,说是会有个交待,今天送了这个过来。”
她奇怪地接过,发现那是两千两银票,还有一张供状。
供状是被他整治得降了职的那个千户写的,写他如何替周锦成暗中做了挑拨陈许两家的事,卫国公夫人也是被利用的一个,末了承诺以后供陈家差使。
这简直就成了个卖身契。
那个钱是许嘉玄让那个人给的补偿,这两千两恐怕是那个千户能拿出的所有现钱。
许嘉玄倒是个狠的。
梓妤也不矫情,把银票收下,那张卖身契就给了外祖母:“您给祖父收着,也许外祖父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他这人。”左右她有别的人能用。
陈老夫人考虑了一会,说:“我就先收着。”
此事过后,许嘉
嘉玄又再没有消息,梓妤也淡然地待嫁。
到了出阁这日,天气晴朗,阳光落在张灯结彩的院子里,满堂喜庆。
梓妤早早就被人拉起来开脸梳妆,等听到说妆成的时候往镜子里一照,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一张脸也不知道给抹了几层粉,脸颊两边的胭脂更是嫣红成团,她盯着看了许久,忍下让再重新上妆的要求。
这边才穿着妥当,外边又说宫里有赏赐,皇帝皇后都有。但她是新娘子,这会不能出门,就在屋里跪着朝皇宫方向叩谢。
很快就到了吉时,前院送来新郎已经到胡同的消息,梓妤就被扶着去给陈家长辈拜别。
老人是过来人,拉着她手说:“出嫁都这样,这样吉利,好看得很。”
梓妤哪里还能再说什么,给外祖父和外祖母拜别,由老人亲手把红盖头盖上,再由大表兄背着稳稳往外走。
对于自己出嫁,她心情居然十分地平静,耳边是喜乐,然后是被一只她还很陌生的手牵着上了轿。去到婆家,跨火盆,拜堂,她全程无悲无喜,仿佛自己和这些喧闹没有关系。
被送进新房后,听到喜娘说新郎要揭盖头了,她才恍惚回神
自己真嫁人了。
眼前有光一点一点透了进来,那片朦胧的红色终于化作清晰的景物。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以后的夫君,青年一身世子的吉服,浓浓的剑眉像是大家的泼墨山水,面容在暖红烛火中深邃俊朗。
他也正看向她,表情似乎有些错愕,仿佛没认出来她一样。
梓妤跟他对视,大约猜到是因为自己脸上的浓妆。她想了想,还是朝他微微一笑,只是她没看到自己脸上的粉随着笑,竟然往下掉了一些。
“”许嘉玄整个人还僵着的,这谁上的妆,他还以为陈家把新娘掉包了!
梓妤见他仍旧木着张脸,在经历过平淡的成亲心情后,这会却突然觉得能找些乐趣了。新房里的所有人就听到新娘子一点也不害臊地问新郎:“夫君,我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许嘉玄:送、送命题!
嗯成亲了,flag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