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看来，恒星炒作、恒星收割是明面上的；但是在先锋和外神看来，制造一个苟延残喘的人类文明，才是先锋表面上的行为，恒星收割反而是暗面，是暗度陈仓。

它在原先局面中获利不够，它是弱小者。

先锋本质是困兽。

齐纪轻轻鼓掌，开玩笑道：“感谢你还给我留了一半可以说。”

先锋本质是困兽，它在破局；而人类的进化也是‘破局’，不过和它不同，不是破开局面，而是破坏局面。

兰椒苒只说了前一半，而后一半自然是留给齐纪了。人类的进化是他一手推动的。

齐纪说道：

“我真的很佩服，你跳过了很多知识，也没有我的经历，只凭借逻辑能推演到这种程度，虽然其中环节也有不完全确定的部分。但整体来说，让人惊叹。

“人类进化，确实就是在‘破坏局面’，先锋三重博弈的前提，就是人类弱小。

“我和宇宙先生，都不愿意去拆解它那些横亘交错的算计，所以才有了人类进化的计划。”

三重博弈？

陈育和兰椒苒顿时瞪眼。

刚才兰椒苒说了半天，其实只讲了一重，甚至那一重博弈都已经是管中窥豹，很不完整。

至于第二重，自然就是用演进一词，裹挟统子哥和概率。

而第三重，则是在与概率见面之后，齐纪才完全确定。

概率本身没有带来任何信息，但它降临本身，就是一个信息：它对先锋敌视不满。

但是齐纪也不需要它的帮助，只是在借此试探概率的本质，借此看看外神之间的关系。

最终，他窥见了，先锋真正的困局，也窥见了先锋不只是在借演进裹挟概率。

吞噬只是其次，更是在借概率，点破外神间的矛盾，裹挟其他所有外神。

从先锋对概率的手段并不熟悉，可以看出它所冒的风险，可以看出外神之间应该是存在默契与平衡的。

倘若只看前事，概率显然应该更敌视齐纪和系统才合理，然而结果却是，概率宁愿和齐纪交涉。

“因为落入困局，就开始寻求出路。它其实没犯任何错。它唯一的错处，可能说来好笑，就是对我喊出了一声‘演进’。

“而正好，你们所想象的秘密计划，就是人类进化本身。

“人类进化，能让它在这个宇宙的裹挟失效。

“人类进化，会让它的‘演进恶作剧’失效。

“人类进化，会让它想要挑起外神争斗的裹挟失效。

“人类进化，本身是对人类收益最大的发展。”

齐纪明白，对在座的四位救世主而言，部分信息依然是半懂不懂的，需要进一步解释。

得从外神、曲线开始讲起，还要讲人类曲线的特殊。

但既然已经开讲，他便有这个耐心。

如此前所想，一点点讲给救世主们听，然后无任何意外地执行。

算是一次教学。

一次告别礼。

上首位，宇宙先生敲了敲桌，突然打断道：

“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这片梦境非常，非常稳固，甚至有跨越宇宙的能力，留几个位置，不是问题。”

齐纪顿时愕然，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

好歹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统子哥，你对我的梦做了什么？

他突然想把那第五把椅子给撤了。

齐纪自然想不到，在某次会议过后，统子哥用这梦境来“待客”，结果把梦给玩脏了，只好重新搭了个一模一样的。现在这里，更准确的定义，应该是存在齐纪记忆里的、系统的梦。当然稳固得不得了。

一旁秦浩眼睛一亮，这是说，齐纪离开后，还能一起开会。

而陈育、兰椒苒以及蚁群，此时才意识到，齐纪的任务已经快完成了。

齐纪目光收回，继续道：“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在于推动人类对于超光速技术的探索、释出当前宇宙的真相、离开收割机进入宇宙C，这需要优先推动伪造恒星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