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游轮之上。

“好久不见。”

白裙女孩赤着脚，从星空中慢慢走下，每次落脚，便有虚空阶梯浮现。阶梯之上映照出，青举白莲，鳞波流淌，白骨森欢，灼心红焰。

无数梦境中的种种特征，交叠融合。

宇宙先生看见来者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齐纪的位置上，眉头深深皱起：

“轮回，你终于还是把睡梦给吃掉了？”

女孩笑了笑，不疾不徐开口道：“老朋友见面，一开口就是这么严肃的话题么？”

“聊不严肃的话题？好啊，你那计划的失败，需不需要我来帮你擦屁股？”

宇宙先生言谈带笑，语气却冷漠至极。

“失败？或许吧，我确实失去了对裁决、对万界理事会的控制。但我今日前来，不是与你聊这些。”

外表为睡梦，实则灵魂为轮回，的少女抿起嘴唇，不再赘语，单刀直入道：

“你不能造出一个新的演进。”

此等言语，实在是可笑。

宇宙先生抬起头，一边忍笑，一边忍怒。

你自己的烂摊子一团糟，还有心情对别人的计划指指点点。

见宇宙先生不说话，她略作停顿，问道：“老友，不知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依然是老名字，演进创造我时，起的名字，系统。”系统说道。

少女模样的轮回，目光顿时深沉，后话憋在嗓子眼里，似乎开不了口。

系统继续道：

“看看你自己吧，身上都沾染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概率、原初、自性……你还是你自己么？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个裁决，也有样学样。”

倘若齐纪在此，必然会惊讶，系统竟然还会生气？

这还是他认识的统子哥吗？

但即便系统语气加重，她反而神色舒缓了几分。

似乎，这几句的杀伤力，远没有那句“演进创造我时，起的名字”来的杀伤力大。

“你会激怒那些外神。”轮回说道。

系统叹了口气。

这世道，或者说宇宙道，真是可笑。守护自己的东西，会激怒贪婪的外人。

然后明明是自己人的人，还要来劝你，不要守护。仿佛一旦矛盾激化，反而成了自己的错。

“你猜，我到底想做什么？”系统懒得辩驳。

“我猜不到。”轮回摇头。

“去问我的宿主吧，他知道。”

轮回顿时目光一凝：“你把目标告诉了你的棋子？这是大忌！”

呵。

“半死不活这么多年，你的脑子是被肠子消化了？

“第一，那是我的宿主，不是我的棋子。”

系统抬起手，轻轻抓握：

“第二，你自己都说了，我要创造一个新的演进，那他知道我的目的，不是很正常么？”

面前人影顿时崩散碎裂，精致白皙少女面庞，带着错愕，片片掉落。

像是，坠落在地的玻璃酒杯，红酒在地毯上绘画。

“真脏。”

它站起身，叹了口气，彻底摧毁了整片梦境。

然后又小心翼翼，重新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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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理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