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战战兢兢答道：“强化肉身和好运。”

“好运？”齐纪挑挑眉。

没看出来。

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地下城跟踪到陈育，并且正好朵儿也在，也算一种好运？

说起来，这事，自己办的不太完美、不太地道。

齐纪反思起来。

因为看见陈育和蚁群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就延缓出手，想看看这两位合作会如何解决未知的危险。这本没什么问题。但陈育女儿还在家里，自己就这么坐视着……之后陈育回过味来，心里肯定会膈应不舒服的。

虽然自己有能力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但在外人视角看来，可能就是自己主动让陈朵儿陷入危险。

眼见场地清理差不多了，杀手也即将醒来，齐纪使用【隔空意念】控制住了杀手。

“好了，没事了。”他对卧室说道。

卧室门开，陈育探出头，看见杀手飘在半空，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完全控制了，顿时把想要探头的朵儿给按了回去：

“乖，去睡一觉，爸爸和警察叔叔聊聊。”

“警察叔叔？”朵儿疑惑。

“刚才那个坏人，已经被警察叔叔抓住了，爸爸要去和警察叔叔一起审问那个坏蛋。”

“朵儿也想听，也想审问坏蛋。”

“小孩子不可以审问坏蛋哦，听话。”

把朵儿锁在卧室后，陈育终于松了口气，把手指头上血迹在衬衫上擦了擦，露出笑容：“您发明的药，真的很有用。”

之前一直坐办公室，陈育对什么力量增大药、敏锐感知药的效果基本没有什么认知，刚才遇险时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能力竟然提升了如此之多。

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没办法如此快躲回卧室，更不用说还要带着朵儿。

齐纪轻轻点头：“你的应对非常果断。”

“我在脑海里推演过很多次了。”

“之后记得让蚁群留意保护你女儿，我可能没法时时刻刻盯着。虽然我刻意让罗丹失踪的线索导向一个不存在的男青年，但你是罗丹最后见过的熟人，这一点没法改变，任何想要调查这件事的，都会注意到你。”

齐纪将这件事发生的原因直接点出。

陈育皱了皱眉，看向半空飘着的高瘦男人。

这人之前说是罗丹的朋友，难不成是真的？罗丹失踪这件事，就连组织内，很多人现在都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毕竟恰逢时代大变化，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竟还有外人惦记着？

他顿时又想起罗丹拿枪对准他时，眼神中的陌生。

而这个找上门来的人，就连刀片都划不破他的皮肤。和齐纪是同样的人吗？是齐纪的敌人吗？

眼见着齐纪要离开，陈育开口道：“我想确认一下，您给我的那些技术，我是否都可以借助蚁群来学习、理解、使用？”

他记得，齐纪对蚁群的态度，有信任的一面，也有比较微妙的一面。之前那个小人儿的“游戏”，就对蚁群有所保留。

齐纪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当然可以，你也是时候多探索蚁群的功能了。”

然而，陈育却在心底听到来自齐纪的另一个声音，没有在空气中传播的声音：

“不是可以，是必须这么做。”

是必须，为什么是必须，是我的进度又慢了？陈育瞳孔一缩。

不对，为什么不直接说，而是要用这种心灵通话的方式来说？是因为有外人在？他视线转向门口另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又觉得这个理由不对，这个人像个疯子一样，应该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对象。

陈育脑中猜测涌出。

情绪稳定化改造药剂的效果，让他格外冷静，思绪格外清晰。

必须这么做……

是因为，我要做的事情，要研发的技术，可能会威胁到人类，蚁群如果觉得我会对人类产生威胁，那我就会很危险。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必须对蚁群坦诚。

可是，这有什么不能明说的？为什么要采用这种心灵通话、心灵传音的方式？是在防谁？

齐纪，难道，是不想让蚁群听到？陈育顿时愣住。

这有什么意义？蚁群还会玻璃心、觉得不被信任不成？

明明之前那个“小人发电机”，齐纪就明确要求不要跟蚁群多说。所以，与蚁群无关。

那么，仅剩的一种可能，是因为秦浩。

蚁群做的所有事情，都会被秦浩知道。那么，蚁群听到的所有话，也都会被秦浩听到。

陈育恍然大悟，“可以”是说给秦浩听的，“必须”是说给自己听的。

秦浩很玻璃心吗？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对待？

合理的解释……似乎只有一个。

秦浩不愿意当蚁群的王，齐纪在引导他。

那这件事自己可以帮忙啊！陈育心中一动。

齐纪微不可见地笑了笑，二号救世主的价值越来越高了，真是一件美事，看上去，人类这边自己之后或许完全不用操心了。

可以全力对付收割机了。

他带着疯子和杀手的身体，消失在了陈育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