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小鱼?”
“嗯。”听到熟悉的女声,总感觉有点恍惚。
“小鱼在小舅那过得开心吗?”
“开心。”
“那你们干了什么?”
“剪了头。”
“那你把摄像头打开,让妈妈看看我们的帅小鱼。”
“不好。”
“为什么呢?”女声略带疑惑。
“不好看。”
“小舅给我讲了好看,让妈妈看看嘛。”
“好。”
将手机的摄像头打开,一个不熟悉的我出现在手机上,手机的像素有些模糊,但和在理发店看到一样,我都认不出这是我自己。
“还是帅的。”对面发出一阵感慨。
屏幕的大部分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左上角的一点光明。
对面的话筒很久都没有传来声音,我都能清晰听到窗外的流水声。
“好了吗?”我深吸一口气,出声打破了寂静。
“小鱼呀,妈妈还有一件事情要给你说。”
“什么?”我迅速关闭了摄像头。
“妈妈和爸爸明天又要去曼切斯特,这个暑假你就和小舅一起待在江南好不好?”
“好。”
“过两天妈妈会打点钱到你的卡上,不够的话给妈妈说,妈妈再打。”
“不要。”
“为什么?”话筒里的声音有些诧异。
“我有。”我默默扳着手指算了算,除开以前的开销,卡里应该还有六七万。
“当用者不需贪,妈妈还是喊爸爸打点给你。”
“嗯。”
“好点了嘛?”声音开始变得紧张。
“嗯?”
“就是还看得到其他的不?”
“不。”
“那就好。”
“后面有事就和小舅说哈,妈妈不在的时候要听小舅的...”
“好”
“小鱼。”
“嗯?”
“妈妈,爸爸不在的时候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哟。”
“嗯。”
“还有就是,”听见话筒的声音开始在抽泣,“妈妈爸爸对不起你,让小鱼这半年受苦了。”
“没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现在可以和妈妈说说发生了什么嘛?”
“都过去了。”
“好吧,妈妈一直在的,要说的时候和妈妈说哟。”
“嗯。”
“或者和小舅说也可以。”
“嗯。”
“这里爸爸要和小鱼说几句话,先不要挂哟。”话筒的声音变成浑厚的男音,“喂,小鱼。”
“嗯。”
“妈妈也和你说了我们有事要再去曼切斯特。”
“知道。”
“爸爸只想和你说一句,”话筒里的男声停顿了一会,“好样的。”
“嗯。”微微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在加强。
“那爸爸先挂了哈,拜拜。”
“拜拜。”
说完这句,耳旁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把手机抛在床的一边,我平躺下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心底冒出那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声音“都怪你。”
那一幕幕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再一次冲击我的神经。
太阳穴好痛,我抱着自己的头在床上翻来倒去。
过了一会痛感在减缓,我双手放下,从床上站起来,缓缓睁开眼,愣了愣神,自己不在房间更不在床上。
脚下的地板沾染着猩红的血迹,周围的牢笼里关满了孩子,上到18,19,下到3到4岁。每个孩子都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我也在其中一个笼子里。
我顿时气得牙痒痒,“混蛋。”
我伸手去扒拉那些牢笼,只能摸个空。
那是我逃脱不了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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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禹辰,要不要去试试。”物理苗正勤老师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坐下,并从桌子旁拿出张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