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
时征一大脚踢开书房的门,声响是大了点,但就是不怒于脸色,冷冷静静的,掀翻了桌布
桌上的点心洒了一地,器具也是碎得不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魏帝这招属实高明,筹谋这么长时间最后功亏一篑,现下魏帝的目光是要盯上相府了...
柳伊人闻着声响端来茶水,扫了一眼凌乱的地面,把茶水置在桌上,先倒了一杯热茶晾着
得隙儿瞄了一眼时征的怒面,忙走到他的身旁,给他捏肩捶背的,思索了片刻才出声说道“宫里的事儿我们再想想法儿,任他再高的手段,都需相爷的扶持”
时征顿了一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拿过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说道“柳娘,你进宫去知会知会时好”
听罢,柳伊人皱了个眉头,假装焦虑着,一副委屈的语气说道“相爷放心我吗!?!我跟小好说不上话,她恐不会听我说!!”
时征扭过头来,拍着柳伊人的手,说道“听不听,由不得她”
......
时好坐在高大的凤仪宫堂里,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
“嘶...”
门开了
门后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身着红喜服的时好镇定的坐着,朝着那身影用力的扔去一摞纸张
纸张狠狠的砸在他的胸膛上,随着风慢慢的散落在地
魏帝低下身子捡起几张,拿着看了一眼“和离书??!”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些吃惊
看着两脚周围的地面全是铺满的和离书,和离书字里行间都是决绝
魏帝十分愤怒,说道“休夫!时好,你好大的胆子!”
“......”
他压着火气,踩着满地的纸张走到她的身旁,踢了一个凳子上前,坐下来,眼神死死的审视着她,朝着时好蹦出一句话“休夫!你也配???”
他手里拿着纸张猛拍按在桌上
茶水溅出了杯子...
“夫!”时好看着魏帝不屑的苦笑着说道“成婚这个幌子当是好用!魏帝这是用上瘾了??”
魏帝没有出声
时好接着说道“至于胆子!将军做君主的胆子都有!时好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听着嘲讽,魏帝是越来越恼,直接一只大手伸过去固住了时好的娇小尖尖的下巴,贴近来,弯着嘴角说道“朕来看看,当初那个死活要嫁将军的女人死去哪里了???”
“死了!!就当是死了!!”时好不紧不慢的答道,拼命的从他的手上挣脱,端起茶水泼了魏帝一脸“休要妄想利用我拉拢陆相!”“没用的!”“这夫我是休定了的!!!”
魏帝浓密的眉毛一挤,水滴从凹凸有致的颧骨滑下来,滑出了一条道儿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几张休书砸在了时好脸上,奸邪的笑着说道“休夫!大可不必!不然时大千金一下子休两个夫君,这多亏啊???”
两个??????时好愣了,怎会是两个???。。。。
魏帝手擦着脸上的水,看着时好惊愣的模样是一阵癫狂的讽笑,说道“怎么?大名鼎鼎的算仙没算出来???成一次亲嫁了两夫??你!时大千金可谓是最大的赢家!”
听着这话时好回想着:拜堂的和交酒不是同一人!!一瞬间怒火涌上心头,大骂出了声“你如此辱我!你当真无耻!!!。。。”
“那又如何???”魏帝继续说道“看着时大千金自导婚姻着实有趣,怎忍心拆穿呢??多亏了你!不然我也不会如此顺利!!”
时好气红了眼,心凉的语气说道“这戏做得当真好!我早该想到的,曾厌我、弃我五载的人,怎会轻易在一朝一夕爱上我?”
真是痴心妄想了!!时好自嘲着,起身从腰间掏出一个红簿子狠砸在了魏帝脸上“时好此生嫁的只是将军!”
魏帝的嘴角砸破了皮,渗着鲜红的血...
听着这话“只嫁将军?!只嫁将军!???”魏帝好似被戳中了痛点,他伸着手擦着嘴角上的血,攥起拳头怒砸在桌子上,凶狠的怒吼着“那他死了,你也要去嫁他吗??”
时好征住了:死了??这是何意??...
“怎么?时大千金是忘了吗??”魏帝一个劲儿的狠戳着自己的心窝子“我——我——魏煜临!!”
他的语音一句大过一句,眼神狠戾的盯着时好说道“而你痴恋的...强嫁的...将军,是我的哥哥魏煜唐!他死了!!他死在了五年前救你的那个晚上!”一滴眼泪夺眶而出
魏帝抚着额头,是越说越带劲儿“世人皆知魏煜唐将一把利剑护北域!又有谁人知???魏门双生子,是一文一武,我魏煜临弃文从武代兄上阵!!更无人晓一介文人竟死守北疆五载!!!”。。。。。。。
时好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原来是这样!”“痴恋五载是这样!”,这样一来就解释通了每每见到有关将军的旧物她都会有隐隐心痛之感...那竹简情书、屏风、戏簿、枕套和有关的小物件是为了祭奠年少时的欢喜
她有时好的记忆,但她全然不记得五年前的事,是将军的死对时好的打击太大了,五年前的大病...失忆...时好就像是死在了十四岁的记忆里,愧疚一直萦绕在心头这使得五年了依然还记挂着他...
魏帝的眼神里闪着泪光,他仰着头不让泪迷了眼,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时大千金当初不是要死不活的!??怎么没死成??!你要嫁将军??!你去!你去嫁!!”
魏帝一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肩头,他狠狠的掐着
越来越疼...时好双手用力的推开他,挣扎着,狠狠的咬了他的手一口,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
魏帝握着一排血牙印的手,平了平情绪,蹙着眉心,咬牙切齿的“休想我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他带血的大手直抓住时好的红嫁衣袖狠用力的撕扯下来,撕碎,看着手上残碎的衣扎子“这嫁衣你不配!!”“忘了,就去北域好好祭奠!!”
魏帝火气冲天的怒喊“来人!时相千金以下犯上,即日流放极北荒域”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凤仪宫
时好一只手撑着身子倾伏在地上,清冷的风从门口直直吹进来,出得休书和小碎衣屑满屋飞,凌乱的发丝抚着她忧伤的小脸蛋,她伤心的视线着落在桌脚的红簿子上“布局反之是局布!”
红簿子是“婚批!”,批的是大凶大煞的运兆,命批人是妙算居的那位:衣竹也是——时好,时间正是赐婚的前两日
最后的末尾还有魏煜唐的命批:注孤生,此日日期
一个算命的算尽了命途,却算不清人心,她亲自批的他们的婚批八字是大凶大煞......她用尽心计与丞相斗智斗勇,谋划强嫁心仪之人,可这一切看似是她布的局,实则她是被局布,时好好像是输得一败涂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