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卜镇镇长夫人(柳云)总是闹心失眠
体贴入微的时囡囝(nān jiǎn)想着熬点安神汤给养母柳云送去,她用过晚膳便去准备了,在厨房整整守了三个时辰,月亮也偷偷的爬了夜空
囡囝(nān jiǎn)端着汤罐走到廊头,远远便瞧见两个身着异服的人从镇长房间出来
镇长——时青山探头探脑的趴在门边儿上看了一下四周,然后死死的闭上门
囡囝思虑着:这身着异服的人怎会在这里?这异服在画本上见过,好似是太监服,太监是在宫里的,怎会出现在此??
囡囝带着疑惑走到了房门口,刚准备敲门却意外听见房里的谈话
气氛很凝重
听着柳云说道“囡囡会同意吗?”
“这由不得她”时青山强势的语气斩钉截铁
柳云长长的叹息“这么多年了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舍”
时青山答道“夫人莫不是忘了,当初为何养她??”“你舍得自家的南南去卜筮阁那地儿吗??”
“可...”
时青山打断了柳云的话,说道“夫人啊!你切莫再妇人之仁了”
房门口的小女娘听着心房受了一大打击,顿时两颗眼泪就跳出眼眶滑了下来:目的?!这么多年的嘘寒问暖都是假的!所有的好都是假的!听先生提过卜筮阁那地儿就是个大大的祭阁,去了会没命儿的!!
死!所有人都怕,更何况是只看了十四载光景的小女娘,可养父时青山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去,一向最听话最孝顺的囡囝该如何去做???
柳云用慈母般的温柔语气说着“那我再去看一眼囡囡”
“好,我陪你”时青山关切着,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件白净的长衫,给柳云披上“来,再添件衣,外边儿风大”
听着这话,囡囝赶紧擦了眼泪,端着汤罐往回走
半道儿上碰着柳云的婢子也在端着汤
婢子先恭敬的福了一下身,说道“表小姐”
“不...不必多礼”囡囝被撞面儿了有些心虚慌张,把汤罐递给了婢子,说道“小姐送的,你一并带去吧”抖了抖手,转身快步流星的离开
......
囡囝一回到房间便紧锁上了门,背靠着高大的门,小声抽泣着:这么多年全是假的!假的!假的!
细细想来,一切又都是有迹可循的:八年,圈(juàn)在时府八年,从六岁起就学了卜算,学了策论,还道这是养父母望女成凤,未曾想学有所成之时竟是如此......,再回想着婢子时刻不离身,原以为是关切自己,可这缘由谁人知???这八年自己从未出过府,除了时府这几些人和自己的卜算先生无人知晓自己的存在,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这偷梁换柱如此合常,毕竟无人知晓,也无人过问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都是伤心的灰暗颜色
囡囝双手抱着膝盖头蜷着身子,继续小声的抽泣着...哽咽着...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来了
还是来了,不过囡囝是真的不想开门,有这么一刻她是想把自己锁死在房间里
囡囝强止了哭泣,不想让门口的俩人听见,静静的,静静的,一直紧不作声
半会子见房里无回应,可敲门声还是不停止,一声比一声响,似是必须将睡梦中的囡囝敲醒不可
敲门声中伴随着柳云关切的问候“囡囡,囡囡,歇下了吗?”
囡囝听着这温柔暖心的呼唤声,像是自己最厌吃的那内苦外甜的糖糕,门外越唤她越想哭
囡囡是多么甜的呼唤,可现听起来是如此苦,这么些年她一直把他们当做再生亲父母,这温柔的声音也唤了她八载,可这许是最后一夜这么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