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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爱在路上

我的母亲在我上小学时就做着烧烤的生意,我经常在放学后去她的摊点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是因为没有地方去,回家的话没有饭没有人,母亲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待在家。我就在她的烧烤摊上吃点烧烤或者吃她在家做好带来的饭。时间长了对于做烧烤的一套我已经很熟悉了。我想把这个作为开启我们在新克这座城市新生活的起点。

我和老公在蔬菜市场“调研”了两天就定好了要批发菜品的店铺,有豆类的、丸子类、绿色蔬菜,还有一些现在称为“科技与狠活”的肉类等等。其实烧烤的辛苦就在于要晚睡早起,随着夜生活的开始烧烤才进入它的高需求阶段,为了挣钱自然要熬到两三点;第二天因为要提前准备食材需要早起去进货;进货回来就开始洗菜、炸丸子、串串......为了省钱还要自己在家做午饭吃,忙碌而充实。

每天早上我会按时送孩子去托育园,老公就骑着自行车去市场进货,我依然强迫症一样地收拾整理着我们的出租屋。对于我这样的人做食品类的生意真的好适合,因为会很注意卫生,起码不会因为生产环境不干净发生食品安全事故,这是我对自己最放心的一点。老公进货回来我们就开始分工,我负责洗菜择菜,老公负责炸丸子之类的。洗菜当中比较麻烦的是蘑菇的处理,每次都要一朵一朵地把根部黑色或黄色的东西刮下来,再撕分成小朵放进水盆去洗,然后捞起一把一把捏干水分,最后才一小朵一小朵地串成串。虽然麻烦一些,但蘑菇烧烤起来真是好吃,美食往往也需要低调而用心的处理。处理好食材我们就坐下来开始串串,这个时候往往是比较惬意的时光。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一边忙手里的活,一边聊聊天,聊昨天烧烤摊上的所见所闻,聊今天重复的生活中的小矛盾,聊明天可能的财富带来的可能的希望,然后彼此调侃对方是在做梦。我有时会抓住一些小矛盾对他兴师问罪:比如没有帮我拿一下东西、自己喝水的时候没有想到我、我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无奈地苦笑着向我解释,我骂骂咧咧地饶过他,手里的活一直不停地干着。

有时我们会把前一天烧烤摊上剩的菜做成麻辣烫,就着大白饼吃也是一顿美味的午餐。吃完饭小睡半小时就收拾要出摊了,通常这样的时候就是老公大展身手了。他分别端出两大盆水到烧烤车旁,一盆放点洗洁精,一盆就是清水擦洗的,要把所有餐盘都清洗擦拭一遍,对于顾客挑选放菜品的小盘擦拭完还要套好塑料袋。这些工作他向来不会要我参与,因为要在骄阳或寒冬的户外进行。我在房间里将备好的食材分别装进塑料袋等待上车。大概下午四五点收拾完毕我们就出摊了。

到了摊点我们要在烧烤车停放的位置铺一层油布,这是城市管理的要求也是我们爱护环境卫生要尽的义务。烧烤车停放好我和老公就一一摆出我们的菜品,有时在我们还没有完全摆好时就有顾客买烧烤了,于是老公匆忙开火烧油炸串,我抓紧摆放并调好料汁准备刷酱料。其实烧烤的灵魂就在于这酱料,幸好我得到老妈的真传,我们的烧烤也越来越受欢迎,生意逐渐有了起色。

每次到了接孩子的时间,我要带着孩子去烧烤摊继续帮老公打点。全日托的托育园解决了孩子每天的餐食,我只需把他带到身边陪伴就好。但是每天烧烤的工作要到很晚,不好让孩子跟着我们长时间“风餐露宿”,我和老公商量后决定让孩子奶奶来照顾他,这样既省去了全日托的费用,孩子在家也有人陪伴,我们能更安心地去挣钱。

婆婆来了之后我们的生活似乎轻松了一些。白天她会帮我们一起准备食材,哪怕孩子吵闹也可以保证两个劳动力在运行。中午或者晚上都可以在家吃上饭了,我和老公会错开晚高峰交换着回家吃饭;晚上收摊回家后看到孩子和奶奶安详地睡着,一身的疲惫也会一扫而光。普通人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家庭的安定和美抵消了拼命挣钱的全部辛苦。

尽管老人的到来带来了一些方便却也带来了一些麻烦。当孩子生病的时候还得是亲妈在身边管用,作为妈妈我不仅能够及时发现孩子的不适还能从心理上给予孩子鼓励与疼爱,这是有利于孩子尽快康复的。可是很多老人不能理解,他们总是用他们当年的一套理论来解释他的子辈遇到的全部问题。我的婆婆也不例外。她总是觉得我在小题大做,让孩子吃饱穿暖就可以了,不必多么耐心细心地去给孩子疏解情绪,“大了就懂了”这是她常挂在嘴边的话。也许是我自己受够了这种把坏情绪、悲伤的情绪“晾一边”的冷处理方法,我一点也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它让我觉得孤独,觉得不被关爱,所以我是不会任由孩子的负面情绪膨胀崩溃的。这锻炼着我的耐心和表达,我要用怎样的言语说给孩子让他能理解释然并继续开心。

对于孩子的照顾与教育问题上,老公还算明智的,他向来是站在我的一边的。婆婆就算怎么看不惯我的做法,也会因为自己的儿子妥协于我而息怒。这真是神奇的基因啊,我想也许我以后也会因爱儿子妥协于一些我看不惯的人和事吧。

生活的难挡不住奋斗者拼命前进的步伐,在爱的路上我们的烧烤生意稳定地发展着。经过一年的艰辛熬苦,我们终于有了一些积蓄买下了一个做过烤饼生意的大约50平米的店面,这样就可以扩多食材品类增加可以堂食的顾客,为我们的烧烤生意增添热闹的同时也就有可能扩大客源了。看到这条越来越好的挣钱道路,想到以后将要辉煌的生活我感到自己已经不用拼上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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