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心中震惊,忙温言相劝。
“费大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费元使劲一拍大腿,满面羞愤之色。
“那,那吕正马潜,实乃阴毒小人!空口白话,诓骗我与陶兄财物作为贺礼。”
“其实,那,那日喜宴,我妹妹她……就已经被二殿主……送给孟云飞了!”
“今晨我得此消息,想去通知陶兄,可他,他却已经……”
费元说到此处,声音哽咽,顿足捶胸,悲戚道:“我愧对陶兄弟啊!”
忽而又止住声音,面露坚毅之色,“我,我得继续寻人去……”
他迷茫地环视四周,见无一熟脸,便又急匆匆地飞奔出殿,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唉,真是好人不长命。”
“天道不公啊……”
四周有吃瓜弟子不由纷纷一叹,又各自忙碌去了。
‘天道……不公么。’
薛和沉默半晌。
心中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好好的一个少年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他心中只觉着别扭至极。
冥河水域的凶险之处,在于其中的阴性灵气过于浓郁。
即便是炼气中期的大修,也不敢贸然接近。
凡躯若被阴气侵蚀,轻则阴阳逆乱,重则阴阳俱损,性命不保。
‘但我,已不是人类了。
我绝不会像陶梦缘那般不明不白的死去,绝不会……
我要活下去!’
薛和直愣愣看着自己秀气的双手,忽而想起衍盘上刚刚解锁的“身体转换”按钮。
‘如果我动用源合界之力,或可一试……’
他决定去做一个实验。
深吸一口气,背起小背篓,径直下到九层矿区。
绕过重兵把守的灵煞洞,沿着废弃的寒晶矿道向北行去。
不多时,便见一片黑色树皮搭建而成的棚户区,隐匿于巨石裂隙之间。
在呜咽的地风中尽显诡秘。
他曾听陶梦缘讲过。
那里,便是宗门捕蛇人的落脚之地。
薛和走近,就发现这地方已几乎没什么人居住。
满眼皆是破破烂烂。
许多屋子都已废弃,有的连顶棚都塌陷了。
“谁啊,谁在那,樊儿嘛?”
一个无比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薛和循声望去,就见身后的棚屋中,一佝偻老者,拄着根黑木拐杖,颤颤巍巍从屋中踱出。
他整个人干瘦无比,宛如烧焦的枯树。
一双焦黄的眼珠,空洞地瞪着漆黑穹顶,勉强能分辨出其中有灰白色瞳孔。
薛和忙上前躬身行礼,道:“爷爷好,我叫薛和,我是来找人的。”
老者听见陌生声音,顿时有些局促。
想退回屋里,脚后跟却被什么东西绊到。
向后趔趄着就要摔倒。
薛和急忙上前搀扶。
突然,就感觉耳畔一阵凉风袭来!
薛和双脚点地,猛然向后撤去。
轰!
就见一道黑风从面前横向刮过。
一侧棚屋轰然崩塌!
刹那一股烟雾腾起,黑渣木屑四散翻滚。
‘刚才什么飞过去了?’
薛和汗然,目光死死锁定那破屋。
不一会,就听里边传来咳嗽声音。
一精壮男子,从废墟中踉踉跄跄的站起,歪歪斜斜跨进院子。
仔细一看,那人蓬头垢面,仅穿着一条脏兮兮的内裤,手里还拎根小铁棍。
看着像个智障。
“樊儿!莫要再胡闹。”
老者突然起身,冲进院子。
那怪人一喜,“咿咿呀呀”地迎上老者,神色兴奋。
结果老爷子举杖便打。
那怪人也不还手,只是蹲在地上抱头鼠窜。
老者追了半晌,打不着,气的呼呼直喘。
这才放下拐杖,伸手摸向薛和方向。
抱拳欠身道:“吾儿痴傻,冲撞了贵人,实在该打。”
薛和忙摆手,道:“我不是什么贵人,我只是来找我的朋友,他姓陶,可曾来过这里?”
“来过,来过。”
老者听了急忙点头。
“就在前日,有姓陶的贵人造访此地,还送了我一把镐头哩,小哥想要,尽管拿去。”
说着,指了指门边的镐。
薛和一见,便认出那确实是陶梦缘的矿镐,顿时精神一振。
急忙又问:“他可回来过?”
老者缓缓摇头,神色黯然。
沉默良久后,又道:“他才走了不到三日,人,也许还有救。三日后,就不好说了。”
薛和闻言大喜,忙躬身拜道:“还望爷爷能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