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皇后也坐。”
曹金都如释重负:“谢皇上!”
李侍卫闻声,搬了张鹿角椅放到龙床旁,白秀道了句谢。
老皇帝盘着腿,一手撑膝,另一只手的手指点了点曹金都,又滑向白秀:“把你方才来禀朕的事,再与皇后讲一遍!”
“是。”
曹金都靠坐在椅子里,望向白秀:“皇后娘娘,臣日常于司天台察观天象,占卜国运、皇运。今日一早,臣卜了一卦,卦相十分凶险!”
白秀冷眼瞥着,心里冷笑。
不出意外的话……
“这凶险卦象,直指皇后娘娘您呐!”
曹金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语气沉重:“卦上告知,皇后娘娘与南宫皇族,时运相冲,不破则灾厄将临……”
曹金都戛然而止,适时的留白,给白秀做出恐慌反应的时间。
白秀立即滑下椅子,跪倒在皇帝脚下,凭借多年演戏经验,她一秒流泪:“冲撞到皇上,便是臣妾的罪过,臣妾是罪人,臣妾罪该万死呀!”
她这一反应,曹金都有些错愕,话……话还没讲完呢!
“皇上……”她呜咽着,可怜楚楚的伸手,攥住老皇帝的袖子,“臣妾该死,可是臣妾舍不得皇上啊!”
老皇帝扯回袖子,撇开她的手:“皇后先别急着死,听曹主管把话讲完!”
“好。”
看来,好像不用死……
白秀起身,抹泪,落座后抬了抬手:“曹主管接着说!”
曹金都一时间语塞,差点儿忘了说辞。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时运相冲是凶,却也有破解之法。”
“三日后是行清节,需要皇后娘娘到宫外梅花寺,诵经祈福整整一日,感动上苍,方可破除此战克关系!”
白秀沉沉的看着曹金都。
就这?
前面铺垫那么凶险,冲撞国运皇运的,还讲什么灾厄将临……就只用她去宫外寺庙诵经一日?
这么简单?
老皇帝眼睛半阖,淡淡开口:“诵经祈福便能破解,皇后竭力去做吧。”
“是。”白秀微微蹙眉,希望从老皇帝眼中看出其中门道,可是怎么瞧都瞧不见,“能为皇上好的,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老皇帝唤了声:“真契进来——”
真契急速入门:“皇上,奴才在!”
“行清节,皇后需到梅花寺祈福,路程颇远,需得住寺,此事交给……”老皇帝捻着胡须,凝眉沉思,“就交给拱卫司指挥使,护送及安排吧!”
真契一顿:“回皇上,拱卫司指挥正使、副使今日告假了,是说头痛不止!”
“两个副使都告假了?”
真契微微俯身:“是,都告假了。”
“三人同时头痛不止……”老皇帝一笑,“朕挂心他们,稍后派太医去探病吧!”
真契:“是。”
这时,曹金都开口:“皇上,微臣来时经过左掖门,在门下碰见了监察御史,沈确,看他似乎有事要求见呢!”
话语幽幽,寝殿寂寂。
突然的安静,使得曹金都心头一紧,可回想他才刚说的话……也没什么错处啊!
他急忙观察老皇帝的脸色,见无异状才吐了口气,不敢再多语。
“朕不乐意见他,”老皇帝扫了眼白秀,吩咐真契道,“那这事交给他也好,左掖门那还能空闲两日。”
曹金都一听,见沈确这般不受老皇帝待见,他嘴角漫过一丝嘲笑。
真契躬身:“是,老奴这就去传旨给监察御史,沈确沈大人。”
白秀一怔,脑海中又匆匆浮出那道红色身影,一时间,心跳漏了一拍。
让他护送?
一看使命完成,曹金都从椅子里挣扎起身:“皇上,时候不早了,微臣不敢多扰皇上歇息,先告退了?”
老皇帝一扬手:“早些回吧!”
曹金都一走,寝殿余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