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退思追问:“那老僧后来又将你带了什么地方?”
“正是凌府附近的一间的民宅,里面的百姓已经被人害了。那里的恶人有不少,都奉那老僧为尊。等到半夜,又有和那老僧同样穿着的和尚哭丧着脸前来,告知那老僧他徒儿死了,那老僧顿时有若发狂,便随来人走了。
剩下的人初时没什么,后来有官兵搜索过来,弄得人心惶惶。没了老僧,那些人群龙无首,便争吵了起来,有人说那宝藏虽好,但总得有命拿才是,有人附和,有人心动,还有人强烈反对。后来,他们便想着先突围。有人提议,所有人t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不如便装作平民百姓,分散逃走。
小侄便被人挟持着要离开江陵,一人看守着小侄,还有人在暗处策应。
一路上小侄想办法提醒官兵,但都没有机会。好不容易碰上了万兄,也和他联系上了。他包围过来时,那暗中策应的人想来见势不对,没见踪影。剩下那人想以小侄性命威胁,逃离此地,小侄趁他不备,挣脱了出来,万兄趁机命人放箭,这才制服了贼人。
小侄侥幸逃脱一命,可全赖世叔和万兄相助啊。”
刚才脱困的一幕,有多人看见,韩慎只能一五一十全盘托出,而不为人知的内容则进行了艺术加工,尤其是血刀老祖的描述,让凌退思暗暗心惊。
这血刀老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那是青海黑教血刀门的掌教,其武功卓绝,手段狠辣,诡计多端,门下尽是一脉相承,数之不尽的淫恶僧人。
凌退思自忖单打独斗远不是血刀老祖的对手,他虽然人多势众,还有金波旬花这压箱底的大杀器。但血刀老祖可不会自重身份,哪怕是对付不如自己的对手,他也会施展各种下三滥的手段。
哪怕正面匹敌不了自己的势力,他只消隐藏在暗处,寻觅时机出手,自己便随时有性命之忧。他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这便是武林中绝顶高手的可怕之处,追不上,打不过,便如利刃高悬,让人终日提心吊胆。
哪怕当今官家也要与江湖中最顶尖的那几人交好,而不能与之结怨。
可那血刀老祖是冲着连城诀宝藏来的,便是他甘心与那血刀老祖平分,可人性贪婪,他又怎么保证血刀老祖不想独吞呢?
况且他在江陵呆了这许久,花费了无数心血,又怎么可能将宝藏拱手他人?
凌退思此时心已乱,也没工夫与韩慎虚与委蛇,便借口韩慎被俘,正要好好休息,派人护送韩慎回去。
等韩慎一走,躲在屏风后的张师爷便走了出来。
凌退思一脸凝重,问:“此子说话,有几分真假?”
张师爷面容严肃:“昨日我方确实杀了不少血刀门的僧人,虽有一名叫胜谛的僧人逃脱,但张涛在追捕中发现了他的死尸。”
凌退思沉吟了片刻,说:“莫非,还另有势力,想要嫁祸给我等?”
“阿郎,要不我们撤了搜捕的人手,散出帮里的人打探消息,暗中布置重甲士,弓弩手,以待贼人放松警惕,再行围歼。”
张师爷想了想,提出了建议,
“只消看住丁典和韩慎,保护好阿郎和大姐,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他血刀老祖再是厉害,也不敢公然杀害朝廷命官,否则官家为了朝廷颜面,也得请张真人下山荡魔了。他血刀老祖再是厉害,抵得过张真人一招半式吗?”
他提到张真人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一些不自在,似乎有些瓜葛渊源。
凌退思一拍大腿,大笑:“我先前被那血刀老祖的凶名震慑,倒是没想明白这些。你说得不错,只要我不过分逼迫那血刀老祖,他是不愿伤我性命的。”
他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又说:“韩慎那小子并不像表面那般老实顺服,你要加派人手,看紧了他,一举一动都要时刻向我汇报。”
“是!”张师爷立即答道,出去布置安排。
凌退思低头沉思,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