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玄音按落剑光,陈玄观走到前来,上下打量灵慧子,只见这小沙弥面目生的可爱俊俏,身穿一袭月白僧衣,胸前斜挎着一串佛珠,背上一柄禅光灿灿的佛剑,端的是一幅佛家好圣僧的模样。
“要不要就此撺掇着师姐,把他给杀了?就此绝了后患。”陈玄观忽然心生恶念,他虽然自忖剑法大进,太岳剑派同境界的翘楚“八峰案首”,都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这灵慧子被岳玄音说的神乎其神,那心剑神通光是名字,也着实唬人,陈玄观自知自己身处周至希、司马玄途的虎视之中,一个不好,便是身死道消之局。
所以,看见这灵慧子一人,突兀出现,便想要就此将他了结。
岳玄音忽然开腔:“晚辈弟子见过莲花法主。”
却在此时,不远处的山势之中,忽然走出一个老和尚,只见此人形同枯木,满目凄苦,一双眼睛紧闭,手上禅珠盘个不停。
而这老和尚,正是禅剑谷老主持的同辈人物,已经臻至佛门第七境“金身相”的莲花法主。
佛门“金身相”,号为“法主”,等同道家元神真人。便是在正魔十九大派之中,亦是一方巨擘,可称宗做祖,端是了得。
“原是岳掌教的千金,还有这位小友,老衲有礼了。”莲花法主礼数周到,全然没有小瞧岳玄音和陈玄观,这二位境界低下的小辈修士。
蓦地,莲花法主紧闭的双眼,忽然向陈玄观瞧来,似是看破了他心中的杀念。
“劫关只从心中过,捷径岂是真修途。”莲花法主禅唱一声。
陈玄观只觉得如醍醐灌顶,心中杀念尽去。
然而正当陈玄观觉得神清气爽,要感激莲花禅珠的点拨之时,那于身内玄虚之处的万劫金书,却悄然一摇,一股清灵之气,便扑入陈玄观识海之中。
霎时之间,陈玄观就心中一凛。
“当断则断,决非心障劫关,临机而动,抓住破劫机缘,绝对是正道。囿于堂堂之阵,反而是落了执念。”
“这老和尚,有问题!”陈玄观心中暗忖。
“有趣有趣!前面贵派的大师兄,在跟一个女子卿卿我我。眼下又来了太岳剑派的千金,跟着一个天上地下罕见的谪仙美男子月夜游山,此时此地当真是破情关欲障的好机缘。”灵慧子忽然拍掌笑道。
“痴儿。”莲花法主看了灵慧子一眼,微微摇头。
随后又转向岳玄音:“老衲本来还踌躇,眼下撞破这一桩事儿,该当如何是好。既是凑巧碰见了两位小友,那刚好做个见证。”
陈玄观微微一愣,这老和尚的话里,摆明了就是令玄风出了事儿,否则需要什么见证?然而禅剑谷来势汹汹,是真正的恶客,这要做的见证,是决然不利于太岳剑派的。
陈玄观看向岳玄音,微微摇头,示意不要上了莲花老和尚的恶当。
但岳玄音却全然不管陈玄观的暗示,踏前一步,关切的问道:“我家大师哥,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陈玄观心道不好,顿时想起在问疑轩之中的时候,温至贞等人对于岳玄音和令玄风的态度。
“岳师姐对大师哥,是真爱无疑了。”陈玄观心中忖道。
莲花法主全然不管陈玄观的暗示,只是转身步入山道,且行且说:“那便随老衲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