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至次日,渐至三竿。
陈玄观眼眸开阖再三,从定中醒转过来,轻吐一口气。
“昨夜真是惊险,我功行进境太快,以至于心神不稳之后,气机浮躁,霎时之间就引得周身穴窍摇动,如非我警醒得快,昨夜怕是就走火入魔了!”
“还好还好,不然我如果真在昨夜冲击炼炁大境界,决然是十死无生!连走火入魔后的瘫痪坐僵机会都没有!”
陈玄观长身而起,忽地周身缭绕的道行蕴气,霎时便化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只是陈玄观神识自照,却发现这些道行蕴气,并没有因为破境失败而消失一空。也没有被自己身体吸收,只是浅浅依附在身体之内,处于似有还无的奇妙境况之中。
“还好没事儿!”轻松了口气,陈玄观说道。
“咕咕”陈玄观肚子悄然作响,他苦笑道了声“一夜先天期圆满,合该庆祝,我这搞得跟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打开房门,陈玄观就骤然闻得一阵香气扑鼻,他转过静室前的太湖石,定睛一看院中,只见一袭白衣翩翩如书生的男子,玉树长立在石桌之旁。
“陈师弟还请恕为兄,道贺来迟之罪。”齐玄白冲着陈玄观作揖而下,话里满是歉意。
齐玄白到访云隐斋,和陈玄观痛饮一番,然后徐徐将这两日来的门中所发生的大事儿,说给了陈玄观听。
“掌教夫人雷厉风行,竟为我罢去了至希长老的积善司首座之位,真是让人感激莫名!”
陈玄观也没曾想到,温至贞居然手段凌厉至此,本门八位金丹长老之一的职司,说罢免就罢免,心头不仅一震,同时也对太岳剑派更有了一分归属感。
规矩方圆,处置公平,在这伟力归于自身,一个金丹炼师能灭千百名合气修士的世界,温至贞对于陈玄观来说,可谓是主持公道。
“说起来,也是至法长老厉害,将周至希害你的伎俩一一点破,堪称仗义执言。若非如此,掌教夫人也绝不会严惩那周至希。”
“嘿嘿!”余玄心怪笑一声,出现在了小院门前,大步踏入,一边笑道:“也就你们两个消息不灵通的小呆瓜才信什么仗义执言,秉持公心。”
“本门八位金丹长老,除了洗剑院的那位首座,实际分成两派暗斗。而至法长老和至希长老,恰是各自派系的头领。只是戒律院首座地位虽高,却不如积善司首座那样能够广结善缘。
“至空长老就是因为开罪了周至希,在上次‘殿前圆议’上,被他在掌教法驾之前,进了恶言,由此打发去做那劳什子的‘天下行走’。”
“据说迄今已有一甲子不能回山,妥妥的一个苦差事。”
“而李至空长老和王至法长老相交莫逆,所以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场不见血的争斗。”余玄心落座之后,一边说一边吃,太岳剑派的博弈内幕被他徐徐道来,好似他就是场内人物一般。
齐玄白微微一笑,说道:“你们猜,现在积善司首座是谁?”
余玄心笑道:“这也不难猜,自然是至法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