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血光之灾(1 / 2)解阳人首页

叮铃铃~

“来一来、看一看,神相相面包汝满意,看的准,双倍钱,看不准,少要钱......”

人来人往间,算命先生的吆喝声落在在喧闹的街市中,显得并不起眼。

可就在诸葛寿拐入空巷之时,迎面却撞上了这位一手持幡、一手摇着铜铃的江湖相士。

相士作老道打扮,穿着百衲衣,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就是鼻子有点歪,眼圈有点黑,加之巷中光线本就暗淡,便显得此人容貌更加阴沉。

其实相士这份职业古来有之,据说能通过观人面相、摸骨、看手相等方法来料人祸福。

诸葛寿前世修行自然知道这门学问很厉害,所以今生也重温过一段时间。如今在他看来,相术厉害的重点却不是未卜先知预料未来,而是相面可以堂而皇之的盯着女郎看,哪怕对方被看的面红耳赤、娇羞瞋目,他也可以一本正经的照看不误,主打就是一个理直气壮。

至于,摸骨、看手相,那就更刺激了,可以理所当然的摸,总有一种免费吃豆腐的爽嫩快感,反正就是美美的。

如今这看相一道主要是看面相、手相与骨相,当然也有道行高深的可以望气,而这一般被称为望气士,属于比较牛逼的那种。

而望气一般分为两种,一是望人之气相,此乃下乘;而上乘者,据说可望天地之气相!两者高低不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在血气方刚的诸葛寿看来,无论是望人之气,还是望天地之气,此二者都是狗屁不如,反而看相、摸骨才是人间最上乘。

其实世间真正懂得望气的人少之又少,对于这一点,诸葛寿觉得实乃人之常情。毕竟望气虽然听着很高端、也很玄乎,但他却不大感兴趣,原因是他觉着这样太不符合人性。

试想,只能看、不能摸、干着急,多了份高深,却少了份刺激,所以便没了再深研的价值,懂的人少也就很合情合理了。

不得不说,这歪理邪说若从男儿本色的生理角度出发,倒也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至于看相的相士,世间倒是多如牛毛,仿佛这活计,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信手捏来。

就如眼前这位头戴道帽,肩背布搭子,手执一幡布招牌的术士,江湖中更是见怪不怪,就这造型都特么要烂大街了。

这些人走南闯北、沿街串巷,大多有些小本事,但真正如先前所说的高手却凤毛麟角,且其中多有用心险恶的江湖骗子,骗财骗色之事更是屡见不鲜。

其实这种行当骗子多也很正常,毕竟命理之学是需要学识为基础的,至少也要识文断字吧?而这年头的人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黔首庶民,有识字的不是贵族也是士大夫,再不济也得寒门子弟。且读书人大多清高,识文断字者又有几人愿意自降身段,做这等走街算命看相的行当?

所以其中滥竽充数的骗子居多,而真才实学的却少之又少。

当然,也不乏文人雅士之中有对此道感兴趣、自行研究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可这类人也不可能走街串巷不是?

而关于此类命理相关的内容也很多,诸如铁板神术、斗数、易术、占卜、测字、大小六壬法等等。当然自己前世所修的解阳术中,亦有关于命理的内容,且还是基础,所以并不足为奇。

至于眼前这位相士倒也算装备齐整,看着似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若换做旁人也许会被这身行头给唬住,但诸葛寿却是异类。

对这类包装到位的‘专业人士’,诸葛癫子总是先天的报以深深的怀疑。

因为在他认知中,往往打扮的越是衣着光鲜靓丽的人,大多花架子,也可以说外强中干,俗称中看不中用。

就像他虽然穿着十分朴素、很随意、很接地气,但自己却是实打实的家室显赫、关键还才华横溢,可自己骄傲了吗?显然并没有,这就叫外虚而内实,深藏而不露,真本事也。

这就好比有两位女郎,一位化妆之后美艳动人,卸妆之后长相骇人;而另一位略施粉黛清新脱俗,未施粉黛也可入乡随俗。

要你选媳妇,你选哪个?

所以观己度人,反之一味注重外表而内在空虚的他自然不喜。

就在二人即将擦肩而过之际,那相士老道却突然像踩到狗屎一样惊呼了起来!

“哎呀呀,君子请留步!”

“卧槽汝......”

相士老道突然一声惊呼,惊得诸葛寿一个饱嗝没接上气,险些把肚里的馄饨都给呛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才将馄饨汁水给强压回去,平复了下自己愤懑的五脏庙,这才缓过气来,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

同时保持距离的后靠向巷墙,还顺手薅了根地砖缝里滋出来的狗尾巴草,一边咬着草茎回甘,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狗尾巴草可是好东西,性凉、味淡,入脾、胃、肝经,可除热、去湿、消肿,对痈肿、疮癣、赤眼,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做药膳用时,还可缓解胃气郁痛。再者,狗尾巴草也是小米(粟)的先祖,通过一代代人工驯化培育而来。

感受着口中草茎的清淡甘甜,他余光瞥了眼深巷中那正侧卧墙根的乞丐,又抬眼扫视了远处巷尾上的左右高耸的墙沿,这才有些不耐烦的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了相士身上。

“嘛属鸡的?大清早咋咋呼呼...闪开!”

巷子内传来了乞丐雷鸣般的鼾声,和相士手中清脆的铜铃声,两者配合在一起,此起彼伏倒是相得益彰。

相士并未让道,而是轻抚长须,十分认真的端详着诸葛寿,蹙眉咂嘴一气呵成道。

“君子休怒,贫道观汝印堂隐现晦暗之气,恐有血光之灾矣!”

“啊呸,晦气,汝说有就有?吾看汝眼圈黢黑,双目神散,还道汝肾虚呢。”

诸葛寿嘁了一声,便错身离去。

其实说实话,他也不是在意这道士的言语晦不晦气,而是江湖术士好像都是这一套开场白,陈词滥调一点新意都没有,着实叫人提不起半点兴致。

相士老道见他错身而过,也不追赶,只轻笑一声。

“若贫道未看错,君子之父母恐怕已故,不知......然否?”

“嗯~!”

诸葛寿虽然没有回头,但身子却重新后退到了相士的身前,歪头探脑,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对方,尤其是对方那格外显眼的歪鼻子,眼眸微眯了起来。

“有点意思,汝......道长是如何看出的?”

正如这相士所言,自己那素未谋面的阿母英年早逝,而便宜父亲也在两年前战败而亡,为此自己还在荒山中结庐守孝了许久,这可不就是父母双亡吗?

周礼有秩,父母丧,人子孝,当服三载,这里的‘服三载’其实并非指真正的服孝满三年,而是两年零一个月。其父诸葛年薨逝于中平十五年,而诸葛寿服孝是从当年开始算作第一年。加上中平十六年一整年,是为第二年。最后加上中平十七年的正月,也就今年的第一个月,便是周礼的‘服三载’。

也就是说他实际服孝时间不足两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相士怎能一眼就看出他父母双亡?

蒙的?

还是事先调查过?

亦或者此人真能相面知命?

相士见诸葛寿回转,嘴角微不可察的翘起,同时目光扫过诸葛寿腰间的佩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随之快速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