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庭院的石砖上,已沾了不少新鲜血迹。
过了会,又有一帮负伤的捕快兵丁走过。
但看着伤势都不重,基本自己都能走,只是胳膊或躯干上有些血口。
对练武之人来说,用些药,包一包,就差不多了。
陆衍在窗口看了一会,没见到焦镇泽。
此时再回头,公房里已空空荡荡,大伙都去衙门附属的医馆看热闹去了。
陆衍想了想,反正没事,也去看看。
走到离医馆不远的地方,身后忽然疾步走来一大帮伤员,陆衍把路让开,心里隐隐有些不妙。
这些也是轻伤员,但其中同样没有焦镇泽。
似乎,是分流了。
轻伤员往此处来,那重伤员、或是死了的?
陆衍等了会,走进医馆所在的院子,此刻里面已熙熙攘攘挤了许多人,且十分吵闹,陆衍看到医馆的郎中忙得脚不沾地,满头大汗。
一些懂些药理知识的文吏主动帮忙。
陆衍撸起袖子,也加入其中,顺便打听消息。
只是消息却五花八门,连最基本的打妖魔,输了还是胜了,居然都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答案。
至于焦镇泽的下落,更没人知道。
陆衍有些担心,将一副煎好的药递给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兵丁。
对方的脸色不大好,有些灰败,嘴唇也有些干裂,向陆衍道了谢,接过药碗,将其中的黑色药液一口气喝了。
不像温青青,喝个药还嫌口感苦。
陆衍想到温青青,便想到木珍医馆,虽然消息五花八门,但大体上是不乐观的,受伤的人很多,不知道此刻的木珍医馆,又是怎样一副景象?
中年兵丁喝了药,长舒口气,准备和陆衍聊两句,不远处一个刚喝了药的捕快突然吐了血,翻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死了。
众人皆惊,不少人看向煎药者。
“不是,不关我事······”
煎药者一脸懵,人都傻了。
陆衍扭头看向中年兵丁,兵丁也看着陆衍,眼中迷茫。
“快吐啊!”
陆衍扶着对方就把他的头往下按。
中年兵丁赶紧抠喉咙,然后短短五六息后,兵丁也死了。
陆衍看着兵丁的尸体,有些麻木。
周围喝了药的伤员全都在催吐,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却没死。
陆衍很快明白,药里没毒。
确实,这药是他亲手煎的,所用的药材也都经过他的手,以他如今的药理知识,药里有毒,不至于发现不了。
但喝了他的药的中年兵丁却死了。
只可能,是他本来就中了毒。
一喝补气血的药,就激发了。
陆衍看着脚下中年兵丁的尸体,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妖魔的残暴,世道的冷酷。
上一回在城门口,妖魔大开杀戒时,他头也不回地跑了,所以没看到。
陆衍摇了摇头,心里有点悲哀,觉得焦镇泽大约也凶多吉少了。
希望观音大士王母娘娘圣母玛利亚,能保佑他吧。
陆衍准备离脚下的尸体远一些,谁知道这妖魔的毒有没有传染性,但在离开前,陆衍却发现对方吐出的血中,似乎有只小虫?
而且这小虫······
“好像有种类似灵气的波动!”
陆衍瞳孔一缩,紧紧盯着地上的虫子。
他不敢靠近,谨慎观察一会,确定这虫子应该死了。
陆衍压下心中的惊骇,往四周看了看,大多数人都不愿靠近这些死了的尸体,担心这未知的毒素有传染。
不过若这毒真的有传染,其实院子中的人已经彼此相处的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