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校服费交给周亭晚，两人挽着手离开教室。
傍晚六点，食堂拥挤得找不到走进去的门，胡曼青便拉着云荒去了小卖部。像她们高二那样，手挽手，一边走一边聊，一边聊，一边笑。
路旁高大的杨柳，轻摆着枝条，晚风从空旷的地面吹过来，枝条一致得像一道屏障，真真的弱柳扶风。
胡曼青随手折了一支，编成冠状，“云荒，给你。”
云荒摇头，“你自己带吧。”
“那我给你带！”胡曼青抬起手，准备给云荒带上她编织的柳树枝帽子。
云荒挡了一下，往前跑走，刚跑出几米，洁柏从小卖部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饭，拿着一瓶水。
一时间三人相互看着。
云荒笑着和洁柏打招呼，“洁柏，你吃饭吗？”
洁柏不经意的挑眉，“你们吃过了？”
云荒，“食堂人太多了，不吃了。”
胡曼青走近，“我们去小卖部买零食。”
“那我先回教室了。”洁柏看向云荒，“拜拜。”
云荒，“拜拜。”
洁柏刚走，胡曼青便拉着云荒，“云荒，告诉你，最近大家都在传，洁柏和顾渝栀走得近。”
云荒疑惑，“像我们现在这样近吗？”
“哎呀，不是。”胡曼青打了云荒一下，“是他们经常在一起。”
两人走进小卖部。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云荒站在冷柜边，心想，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顾渝栀不是很高冷吗！
胡曼青又打了云荒一下，“他们好像经常在露天楼顶一起做作业。”
云荒拿起一块盐苏打饼干，“这有什么奇怪的，那里又不属于哪个班级独有。”
胡曼青一把抓过云荒手里的饼干，“那可是顾渝栀呀！年级第一。”
“嗯，年级第一，望尘莫及。”云荒又重新拿起一包盐苏打饼干，“所以好好学习吧，同学。”
胡曼青叹气，真是由衷佩服云荒，“你以后还是离洁柏远一些吧。”
“为什么要远离洁柏？”云荒冷冷言，“她又没惹到你。”
让她远离胡曼青还能接受，但胡曼青为什么要让云荒远离她自己呢！可是让她远离洁柏，那是不可能的。
洁柏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虽然不是形影不离的，但不论多久不说话，也不会疏远。
胡曼青声音带着呵斥，“那你听不听我的，为她说话，你看她理你吗？”
云荒，“这不是为”
“你自己买吧！”胡曼青把手里的东西往架子上一扔，转身离去。
云荒愣在原地，眼前的食物瞬间失去色彩，仿佛变质。
……
整个晚上，云荒都在饥饿中度过，但她看着洛清许，就不觉得慌张。
这是云荒第一次和胡曼青吵架，没有大吵大闹，但这在她看来，已经很严重了。
也许从前的压抑，在快要结束的高中生活里，渐渐的觉醒，但她自己没有发觉。
之后的两天，胡曼青都没有和云荒说话，即便在宿舍遇见，胡曼青也没有和她打招呼，云荒想过去和她说说话，转念一想，就这样也挺好的，也许就慢慢疏远成班上连名字都不熟悉的同学了。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胡曼青可以和李端呈谈恋爱，可以主动和萧依霖说话，可以在教室里笑，也可以在教室里吼，但依旧能正常的生活。
而洁柏不过是在楼顶认真学习，在她眼里也是看不过去的，那如果有一天，她发现她暗恋着洛清许，会怎么样！
云荒对这些，还没有太多的理解，只不过胡曼青不和她说话，还不太习惯，似乎是一种习以为常变得不同寻常。
周四的下午，体育课。
跑完三圈操场，自由活动。云荒拿着手机，走到跑道边的树林，买了新手机，还没给爸爸妈妈打过电话。
从前用老师的手机，好像很容易就拨通电话，等自己有手机了，却迟迟按不下拨号键，这意味着，这是她的手机，这属于她的电话号码，而她将走拥有一个独立的身份，尽管只是承担着一个手机。
思念是遥远的，也是手中的。
她拨通电话，响了几声接通。
“爸爸，你猜我是谁！”云荒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
“荒荒啊！”云中川肯定的语气，“你现在没上课吗？”
“爸爸，你怎么知道是我？”云荒把手机拿开耳朵，打开免提。
“孩子，你都叫我爸爸，我怎么不知道是你呢？”
“……”云荒沉默。
“荒荒，你叔叔给我打过电话的，我存了你电话号码的。”
云荒笑，“我们又订新校服了，说是晚上发给我们。”
电话那端，“生活费够用吗？周末有时间就回家，不行就让你叔叔他们跑一趟学校，给你拿钱，你得好好学习啊。”
云荒，“我在好好学习的，就是新学期，还不太适应。”
“都高三了，马上就是大学生了，还什么不适应，好好学就是了。”
“知道了，爸爸，我们体育课呢，我在这边上给你打电话。”
“行吧，和同学好好相处，可不能惹是生非，爸爸要忙了。”
云荒看着通话时间，鼻子酸酸的，像有根导管戳直戳到眼睛，“知道了！爸爸，那有空再给你聊，”
“嗯。”
云荒挂断电话，就是有点想你们，心情不好，想和你说说话。
爸爸也很辛苦吧，所以云荒不可以想些乱七八糟的。她从地上爬起来，蹲太久，脚掌像踩在细细的玻璃渣上，走一步，扎一下。
云层遮住头顶的天空，光线暗下来，亮堂的地面瞬间变成水泥灰色。更遥远的天空，是明亮的，蓝天白云下，远山巍峨，木色交织。
因为仰望，烦恼都变得渺小，她顿时开怀许多，下次不开心，就抬头看看天空吧。
云荒看向人群，见何利和一个女生拿着羽毛球拍往球场那边走。